苏格兰穿着灰色的卫衣站在路边,精气神也有些颓靡的样子,背后的兜帽松松垮垮的搭在头上。
墨黑的长裤裹着他的长腿,高帮的马丁靴踩在地面上的一点水坑边,一点光影折射之后,显的双腿更加修长。
汽车稳稳当当的停靠在这个不算人迹充足的地方,定月彻降下车窗,朝着苏格兰挥手。
年轻男人回神,清秀的脸上多了些隐晦细小的胡茬。
以及一个显眼的黑眼圈。
苏格兰跨步过来,坐进了车内,将挂在自己头上的卫衣兜帽放下,露出些微凌乱的黑发。
“走吧。”
定月彻冲安室透打了声招呼,示意他继续开车前行。
“原来杜百说走这边是为了来接苏格兰吗。”
安室透小心的从后视镜看着自己挚友一举一动,倒不是为了监视,相反的,而是因为这段时间的间隔,正在担心景光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是啊,琴酒今天给我发了讯息说苏格兰检查完了可以接走了,他有自己的任务,把人从组织带出来居然随便找了个地方放下之后就离开了,简直太过分了嘛。”
定月彻义愤填膺,但是苏格兰却是十分轻微的笑了笑,表示没什么关系。
但是按照定月彻的观察来看,从琴酒给他甩来一个地址之后到现在,因为在森谷帝二家还额外耽误了一点时间,来到这里看见苏格兰的时候大概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都怪森谷帝二自己做的小甜点太好吃了。
定月彻有些怨气的想着,这才让来接苏格兰妈咪的时间有些迟了。
“没什么,琴酒他最近都挺忙碌的,我本来都以为会自己回去的了,没想到他找了个路口把我送到之后说杜百会来接我……还真是有些惊讶呢。”
温润的青年人,这次经历的这么一遭之后,在琴酒手底下做了什么都不太清楚,但是按照结果来看,肯定是已经完全将自己身上朗姆酒的标签都摘干净了,不然寝具不会这么安然的让定月彻去接。
哪怕这是定月彻之前一直要求的也不行。
但是现在,既然苏格兰已经从琴酒的手底下成功出现了,那就说明定月彻之前简单进行的手段还算不错,至少在组织的检查里应付了过去。
“嘛,毕竟我手底下都没有情报组的好手呢,难得苏格兰分到我这边,当然要好好接待啦。”
定月彻还是保持着从前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态度,爽朗天真的孩子模样,别的不说,但是苏格兰肯定吃这一套。
“太郑重了,杜百。”
苏格兰有些似乎不太好意思似的,脑袋略微向下垂了垂,细碎的发丝耷在眉眼上,更加显的无害。
其实苏格兰这样气质的人,天生就还蛮适合去情报组工作的,看起来没那么尖锐的眉眼,长相也不是什么特别张扬的模样,清俊隽瘦温和有礼,如果不是朗姆酒亲自发下的代号,就连安室透都有些无所适从了。
而收集情报的时候,这样一张看起来并不惹人讨厌又不会有太多记忆点的脸就是绝佳的的武器。
此刻,就连定月彻都有些赞叹朗姆酒的眼光了。
虽然……这酒的纯度暂定。
刚才苏格兰的那么一番话,看似是在跟定月彻这个新上司交代情况,实际在和自己的警校好友传递消息,稳定对方的同时让其稍安勿躁。
琴酒在忙,忙什么呢,这就是之后可以接头的信息了。
对之前发现的苏格兰和安室透的关系来说,定月彻并不觉得这些有多复杂难查,警方在抹去这些线索和证据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些浮于表面的内容,而他们找东西,会往更加严密细微的地方寻找。
也就是组织其他人不在乎之前的苏格兰和安室透,之前也确实没有太多接触的机会,才能安安全全的在组织里度过这么一段时间。
但是之后的展露锋芒,在两个人的接触越来越多的时候,这种关系感觉是隐瞒不住的。
也就是多亏了定月彻直接将安室透带在了身边,减少了其他代号成员窥视监视的机会,要不然,估计早就暴露了什么出去了。
无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光是他们互相对视的眼神都算不上清白。
谁家好人同事互相对视的眼神你侬我侬含情脉脉啊。
说你们呢,幼驯染组。
定月彻抬头看了眼浑然不觉自己有些失态,使劲从后视镜里看苏格兰的安室透,有些惶恐担心对方是不是会将车子开到路边的绿化带里。
…………
唉。
总之,要不是定月彻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替他们遮掩掩饰了一些隐晦的线索,估计早都被有心检查的琴酒给逮住了。
实际上……
定月彻的脸色算不上有多好看,组织的风格他是知道的,目前来说他也没有鄙弃组织投向红方的想法和必要……
或者说,经过之前的戏弄之后,红方估计对他的恶劣程度已经有了足够的判断,之后要是打算投诚什么的,被监管的时间肯定有的罪受。
他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虽然在组织里也不算是轻松,但是好歹混到了这种位置,只要自己不作死,相对的自由和乐子还是很容易的。
他是有什么会想不开去投诚红方?
啊?
图什么?
少儿管教所里的饭好吃?还是银手镯好看?还是日复一日的监视泰酷辣?
别开玩笑了。
定月彻有些不屑的请轻哼一声,倒是引来了旁边苏格兰的一点注意。
原本以为定月彻会有什么注入规矩讲解的行径,毕竟之前辗转在不同的上级手下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一番这样的形式主义和立志忠心的套路。
但是等到车子晃晃悠悠度过了好几个街区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发言,直到车子停下,苏格兰再次打量身边的少年,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窗户睡着了。
定月彻:Zzzzzz……
而更让他有些迷茫的是,他的挚友,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将可以称之为真实的上司一把从车后座上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