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外面的顾念浓三人一怔,齐齐停住了脚步。
接着,他们就听到宋伯康小心赔不是道歉。
“阿娇,我对不住你,可这都几十年过去了,我以为你成亲生子儿孙满堂了,哪里晓得......”
平日里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老头子,这会话里话外全是小意讨好。
“我成亲?我儿孙满堂?”吴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带了哭音。
“宋伯康,你拿我吴云娇当什么人呐?”吴老太太厉声骂道:“我打小就跟你定了亲,这辈子生是你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
“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从不曾想过,人家会怎么非议我,一个被未婚夫丢弃的姑娘,你让我怎么去嫁人?怎么去儿孙满堂?”
吴老太太大半辈子的心酸,在这一刻尽情哭了出来。
她难啊,她太难了!
宋伯康离开的头几年,不少人背地里嘀咕,是不是她有啥隐疾,又或是做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才会让宋伯康宁愿避走他乡,也不与她成婚。
再后来,这些闲言碎语淡了,可家里有这么一个没出阁的长辈在,小辈的婚事不免也受影响。
嫂子们一开始还能和颜悦色,后来那脸色就一天天淡了下来,话里话外都是说她什么时候嫁出去。
吴老太太一狠心,索性离开娘家,靠着自己的本事,在江南开了织坊。
她人能干又不服输,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几个嫂子也跟着有了分红,家里人对她的看法,也慢慢淡了。
这些年,她不是没遇到过合适的人,也不是没人向她提亲,可她心里就记挂着当年的那个人。
有人说,年轻时遇着了惊艳一生的人,余生都将是他的影子,再难走出半步。
门外的顾念浓心有戚戚,屋里的吴老夫人肝肠寸断。
“吴....阿娇,你快别哭了,你看看你,都一把岁数了,这里可还有小辈在呢,这样子闹得多难看啊!”
宋伯康压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吴老太太,一时间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吴氏也赶忙劝道:“姑母,这里到底是学堂,咱有事回家说,反正宋叔如今也回来了,以后有得是机会说话啊!”
吴老太太骂道:“我这么多年委屈,骂你两句还不乐意了?”
宋伯康小心赔罪:“乐意乐意!今儿个,你就是打死我,骂的我爹娘不认,那都是应该的,只是,咱能不能不要在学堂里说话啊!”
让他那些门生弟子看见,可如何是好啊!
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学堂外面,徐明武和菲比莱你瞪我我瞪你,都觉得是对方拖累了自己。
本来逃学就逃学嘛,好端端的也没啥事,菲比莱非要来围观,还叫的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下可好,把他娘也给招来了。
菲比莱也不高兴,你瞪我干啥,要不是你跑去嘚瑟,人能找过来吗?
两人先是瞪眼,后来直接开始动手,徐明武不小心就踢到了窗下的花盆,惊动了屋里的人。
宋伯康率先出来,见是自己的学生,即刻板脸斥道:“你俩鬼鬼祟祟干啥呢,这两天都没来上课,你俩干啥去了?”
“走,为师今儿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不学无术还不按时上课的学生!”
宋伯康拎着徐明武和菲比莱两个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