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佛号,云州城主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一把枯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生涩的读了一章《往送经》,也觉得无趣。
跪在蒲团前,云州城主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想象眼前是人声鼎沸,香火兴旺的寺庙前,来往的人许愿,还愿,求签,求子,求财。
随后捧起了那满是灰尘的木签盒。
沙沙作响的木盒随着他的摇动,带上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破败的的古庙,破破烂烂的佛像,满是灰尘的蒲团和一个跪在佛像前衣衫讲究的年轻人,有种说不清的诡异。
逃亡了许久的韩衣早已经是满身伤痕,干练修身的夜行衣碎成了布条一般,暗红的血迹和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很难想象支撑着他来到这里的执念是什么。
韩衣的视线几乎被血迹覆盖,只能依稀看见这座破庙之中的的确确有一个人跪在佛像前。
韩衣的手劲很大,几乎要把云州城主的衣袖扯下来。
“将这令牌和这封信送到京城之中千织坊的青衣姑娘手上。”
云州城主面无表情的在韩衣手上接过书信和令牌,将韩衣的血衣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
很不巧就在他要把木签要出来的那一刻,韩衣几乎要把他撞翻了,木签也毫无意外的散落了一地,木盒和木签被摔得七零八落,本就腐朽的木签和木盒索性摔了个一分两半。
只有一枚完好无损,他也没有心思再去库房找寻什么签盒了,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么?
可这指引却是个死人送来的,他想起自己初进京城时门口的算命的对他说自己会遇见什么“贵人”,他本以为会是自己的考官什么的,想来这“贵人”就是他不成?
火折子跌落在木料之中,连带着血衣和那个不知名的“贵人”一并焚毁,云州城主将手中的木签攥紧了,走出了那间破庙,那个“贵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来到这里,倒是很令人意外,因为在他看来他身上的伤,都足够仵作定个乱刀砍死,流血而亡的死因了。
那个令牌还有几分温热也一并散尽了,它原本在贴近“贵人”心口的部位贴身存放的,那书信也是如此,不过竟然没粘上多少血迹。
“千织坊。”
明日还是去走一趟吧。
云州城主这样想着,身后的火光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