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面临选择的时,人们往往习惯于去神龛寺庙之中,面对那些老神在在的主持法师们,口中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希望于仙魔降下那冥冥之中的指引。
就像是那时的云州城主,他的命运随着那日起风时满天的纸钱,随风而起,直到扶摇直上到高不可攀,从最初的生涩懵懂到后来的如鱼得水,什么时候可以施以威严,什么时候需要给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这期间的转换他开始越来越熟练。
或许是起于微末,他学会了那些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所不知晓的角度处理事情,他关心京城的百姓,尽管在原本的印象里,京城的百姓或许比那些州府城县的要高贵许多,但细细想来都不过只是仰人鼻息罢了,可自己原本不也是其中之一么?
云州城主将黄色符纸包裹的竹签捏在手上,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那间破败不堪的小庙,只有衣角的血迹显得有些扎眼,不过那并不是他的血,也许一日过后,也许两日过后,更糟糕的结果或许是再也不会有人路过那里。
举目破败的寺庙,弥漫着尘土与香火的味道,云州城主倒是熟悉的很,就像早些时候做法事的队伍拖得很长,颂念着佛经和超度亡魂的念词的主持捧着香火在街上走过,就好像木盒之中的少爷真的会升天一样。
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在角落里翻找出那个破破烂烂的盒子,上面的灰尘清清楚楚的印下了他的指纹,触感和刚刚踏进寺庙时软软的尘土那般,木签上的刻文填满了灰尘如今看来倒是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还是可以依稀的看见上,中,下,或者是吉,中,凶,什么的字迹。
找了许久才发现佛像脚下的凸起就是那个小小的蒲团,尽管糟烂不堪但还算完整,甚至只有几根稻草刺破了布袋钻了出来,对比上面的连漆都被挂掉的佛像还是要好的多。
这让他想起了那几日在街头老乞丐嘴里听到的几句打油诗。
“三清只需泥土身,佛祖却要黄金镀。乱世菩萨不问世,老道背剑救苍生。盛世佛门临香客,道门归隐山林间。”
这是较为明显的尊道贬佛的打油诗。
除了泥捏的佛像和那些无处不在的草芥在佛像破碎的地方钻出来以外,很难想象这座大佛经历了什么,不过很显然,至少在建造的时候,估计刷的确实是金漆就是了,不然也不至于整个佛像都被扒了一层皮,想来金光闪闪,宝相庄严的大佛在修建时也是废了不少的财力物力了吧。
可现在除了在佛像眼眶之中的几棵随风飘扬的绿草之外也没什么别的颜色了,至少也算是有几分生气就是了。
木签,蒲团,佛像,好像还缺少了些什么。
云州城主站在原地想着到底缺少了什么,苦苦思索一番才突然想起。
香火。
走过寺庙正厅,眼中反而是更为破败的院墙,没怎么费力气他就找到了这间寺庙的库房,滑稽的是上面还挂着一个生锈的铁锁,云州城主下意识的伸手去抓。
“咔嚓。”
云州城主看着手上的生锈的铁锁几乎糟烂的锁芯,摇了摇头。
两扇门平平整整的拍在了地上,飞起的烟尘差点把他呛死,挥着袖子驱散烟尘,存放香火的木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云州城主挑了几根还算完整的像抽了出来,捡起地上的火折子原路返回。
索性这香火并没有受潮,碎裂成两半的香炉也还算勉强能用,至少还能让这几根香立在那里,眼见着火折子的火苗熄灭,香火的烟雾和那种独特味道很快覆盖了破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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