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庄水库工地,结束了一天的繁忙。附近村里的工人,开始收拾家伙,往家里走,山坳里,灯火陆续点亮。在工地住着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谈打牌,等待开饭。
“自从上周回了趟县城,我发现你变了,不苟言笑,躲躲闪闪。马子房,这样可不行,你是个男人,将来还要干大事,得让自己的胸怀气魄宽广起来,不能像娘们一样小气。”
“还有,有什么事儿要说出来,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容易得抑郁症。”
山顶,风呼啦啦的吹着,渐渐落下山的夕阳,仿佛挂在墙上的黄金盘子,来回飘荡,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颇有点儿皮影戏的味道。
收回在影子上的眼睛,马子房唇角干巴巴的挤出一缕笑意:“哪里有,是你疑心罢了。”
“不是我疑心,我素来第六感很强。是你太不对劲儿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丁野摇头,这几日,马子房话少了,但一直在偷偷的笑,关键是,还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只是跟她,同张三他们可是一如既往,不由丁野不心生疑窦。
“让我猜猜,是和罗晓月吹了?”她故意随便乱扯,观察着马子房的脸色。
“胡扯八道,我跟她本来就没啥,兄妹,懂吧?很纯洁的那种,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真是八卦无聊。”
“喔,好纯洁呀,佩服,佩服。”丁野唇角上扬,一脸讥讽,沉思道,“忙着和罗晓月切割,那就是和司玉端有进展了,不对呀,我听说司玉端眼高于顶,不应该能看上你货呀?”
马子房白眼翻起,咽了口唾沫:“你对我的评级就这么低吗?我身体健康,身材棒棒,五官标致,关键是事业心强,能说会道,还温柔,简直是优良品种好吧?”
“哟,挺自恋的嘛,果然是司玉端呀,我明白了,一定是她扔了根胡萝卜给你,然后下了禁令,让你不要和我来往太密切,你才躲躲闪闪,对吧?”
马子房心下一惊,没想到丁野的推测能力如此之强,简直如亲眼所见一般,当下嗫喏道:“唉,都是桑喜欢捣蛋,到她跟前打了我的小报告,她生气了,这小丫头,简直坏透了。”
“你没做亏心事,怕别人说什么?”丁野颇不以为然,眯着眼乜向他,“我问你,你打算咋办?跟我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你想哪里去了,丁野,我们是合作伙伴,兄妹,知己,朋友,到什么时候都是。”马子房拍拍丁野的肩,眼神闪烁,似乎自己对这个定义,也不是那么确定。
果然,丁野嗤笑道:“切!谁跟你兄妹呀,自作多情,你比我小一个月好不好,得认认真真叫声姐。至于知己朋友,更无从谈起,我们才认识几天呀,我可不敢以此自居!”
马子房愧疚的道:“丁野,对不起,是我不好,可能哪里做得不到位,让你产生误会了,你是个好姑娘,聪明,美丽,又大方,还愁将来找不到好人家吗?”
丁野站起,冷冷的道:“真是脑洞大,兄妹知己都够不上,还想着我会喜欢你,马子房,你的头被驴踢了吧?不对,不是被驴踢了,我忘了,你本来就是头蠢驴,木头蠢驴。”
“是是是,我是蠢驴,只要你高兴,我当什么都行。”马子房真诚且一本正经的说,“我理解你为情所伤的感觉,你尽管骂,骂得越狠,我的良心才会好受点。”
丁野哭笑不得,自己怎么会弱智到,要跟一头驴讲道理,能说清楚吗?
“你还没有结婚,就被管得严严的,我看呀,你完了。”马子房低头,没有再反驳,跟你个单身狗说不清楚,等你有人管了,才能体会到,被人管着,是种满满的幸福感。
“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别说是你,就是好十倍百倍的男人,老娘都不稀罕。”丁野气呼呼的,愤意难平,“而且告诉你个好消息,过了年,我就要调到其他工地了,你和你的司玉端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再影响你,勾引你。”
说罢,起身下山,留下马子房在山顶凌乱。丁野要走?没想到她爱我爱得这么深,只不过稍稍疏远了点儿,就把她伤成了这样。唉,马子房,你长这么帅干嘛,真是不让别人活了。
马子房从石头上跳下,自背后赶来,快步走到丁野身侧。“丁野,你不要太伤心,虽然做不成恋人,但我们仍然是好朋友。答应我,开心点儿,不要拿感情来撒气,好吗?”
丁野一推马子房,警惕的道:“男女有别,有主的狗,保持距离,离我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