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午睡的习惯,但是很浅。昨天中午,好不容易睡着,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来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挂断翻身再睡,不想再次拨来,她厌恶的挂断,懒得搭理。
无聊的人太多了,她经常接到,上来就求婚。
但是打电话的人似乎格外执着,持续了足足二十分钟,前后打了不下三十次。
司玉端强忍着怒气接通,对面张口就喊:“媳妇儿…”
司玉端咬牙切齿:“打错了,找媳妇回家找去。”
正准备挂断,对方仿佛跟咬了舌头似的,“别挂,媳妇儿,我是马子房…”
没来由的,司玉端起了好奇心。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情话,虽然含混不清,但已足以让人耳朵发烧。
特别是那一句一句的“媳妇儿”,叫的格外顺溜。
听起来是喝了酒,而且醉的不轻。
担心他出事,司玉端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天上,有你的地方肯定是天上。”
好吧,是真的喝醉了。
她问马子房,天上都有什么美景?通过他的描述,听到书店钟塔敲钟的声音,大致推断出了他的位置,于是嘱咐他别乱跑。
等司玉端驾车赶到,马子房还老老实实的在大太阳底下站着,应该是打了电话后,就没有挪地儿。
她又气又恨:“你这笨家伙,不会往旁边阴凉的地方站一站吗?”
马子房呵呵傻笑:“我怕你找不到我啊。”
让他上车,倒是听话,样子挺乖!
谁知上了车就开始胡言乱语,亲亲啊,媳妇啊,继续说着更加肉麻露骨的话。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过分,司玉端从两颊红到脖子根,怒火燃烧,但又拿他没办法。
好在,这家伙虽然嘴上大胆,手脚还规矩,没有动手动脚,只是一双眼睛好似喷着火,让她胆战心惊。
为了缓解气氛,司玉端逗他:“你要娶我,有聘礼吗?现在可都是要有房有车,三斤三两。”
三斤三两,是农村时兴的彩礼钱,不去细数,拿秤来称。
马子房拍拍胸脯:“我有!”
他一股脑儿将身上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手机、钱包、车钥匙和家里钥匙,统统都拿给司玉端,“我有钱,卡里有十八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然后翘起二郎腿,洋洋得意的看着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家的女主人,工资房子,老妈和我,都归你管。”
司玉端好气又好笑,不过心头还是闪过一丝甜甜的感动。
她将东西扔还给马子房:“想娶我,这些可不够,你还需要努力再攒攒,攒够了一百万再来提亲吧。”
这招还真灵,马子房立即蔫了,闭上了嘴巴,躲在后座不再说话。
送他到了家门口,将他交给老妈,司玉端才放心的离开了。
然后发现,那一堆东西,都落在了车上。
哼,等酒醒了,得好好捉弄捉弄他,让他胡说八道。
上午,见马子房刚搬入小办公室,没有顾上兴奋,偷偷溜了出去,司玉端就猜测他是去找东西,于是跟着下了楼,打算到车上拿给他。
没想到,这小子鬼鬼祟祟,朝书店这儿走来,激起了司玉端的好奇心。
开着车跟了过来,然后看他垂头丧气从院中走出,心里乐得开了花。
肯定是完全断片儿了!
此时不坑,更待何时?
宰过马子房,见他可怜兮兮,完全记不起来昨日的山盟海誓,耳畔热语,司玉端略略感到庆幸。
幸好不记得啊,否则以后朝夕相处,多尴尬啊!
好端端的午休,被摧残得零零碎碎。
他说的那些鬼话,让她想起来就恼火,整个晚上都失眠了。到现在还觉得鬓角疼,恨不得把眼前的家伙生吞活剥了。
某人畏畏缩缩,脸上写满了忏悔二字。
刚一开始,酒喝得挺平稳。
马子房酒量非常大,但收得很好。跟女人在一起喝酒,总得照顾着点儿吧?
何况,罗晓月小呆萌,看起来根本没喝过酒,应该是第一次。
结果喝着喝着,罗苏月上头了,开始讲述自己的苦难奋斗史。
她们还很小的时候,爹在一次事故中去世,娘坚持了几年,喝下整整一瓶农药,找爹去了。
当时苏月十四岁,晓月才八岁。
姐妹俩相依为命,啥苦都吃过了,能捡一条命,长大成人,真是老天爷开眼。
讲着哭着,她就开始猛灌自己,还拉着马子房拼酒。
“房子,家里的地,都被亲戚村人瓜分了。我就想啊,不管吃多少苦,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出人头地,要让晓月上大学,吃公家饭,让他们睁开狗眼瞧瞧,我们的命很硬。”
小呆萌扑进姐姐怀里,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