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到跟前,就瞧见司玉端戴着大墨镜,慵懒的蜷缩在驾驶座上。
“想要,请我吃炒冰。”
这都不是事儿,马子房果断钻进后排,结结巴巴的问:“我,我的手机怎么会在您这儿?”
“得问你自己啊,是你寻死觅活的非要送给我。”
司玉端的轻笑,让他的脑世界轰然爆炸,硝烟弥漫,更找不着北了。
“老实交代,什么情况?”
甜品店里,司玉端纤手挖起一小勺百香果,送进口中,笑意盎然的瞧着他。
“我昨天断片儿了,啥都不记得了呀!”
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在罗家姐妹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自己的手机,是如何跑到司玉端手里的?
如何跟她解释罗家姐妹呢?
不能说,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说出来的话,不仅潘德印饶不了我,也会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到刚认识一天的女人家里吃饭,还被姐妹俩搞断片儿了,丢人事小,关键是发生过啥事都解释不清楚。
干脆来个一推二六五,坦白从严,抗拒从宽,装糊涂吧。
哼!
美人儿冷哼一声,温柔化作冰霜刀斩了过来,马子房顿时觉得,生机已泯。
“潘德印突然对你像亲儿子似的,他老婆的枕边风吹得够猛啊,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们俩是不是一起干了啥坏事?”
原来她的注意力在这儿啊,马子房松了口气:“好姐姐,可不敢乱说,要不然我恐怕得再次被发配去扫厕所了。”
一句“好姐姐”,让司玉端脸羞红起来。
旋即释然了,她比马子房大几个月,可不就是姐姐吗?
至于好不好,只有彼此知道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司玉端装作被他的话逗笑了,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指着马子房,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下次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这种话,会要人命的!”
有这么好笑吗?马子房心下诧异,觉得司玉端动作有点夸张了。
“服务员,结账!”
觉察到不妥,司玉端不自然了,从包里拿出马子房的钱包,大方的拿出一张红版,温柔的朝服务员笑笑。
“不用找了!”
真是慷他人之慨,不过,马子房担心的不是钱,而是照片。
果然,司玉端没有直接将钱包还给他,而是仔细端详着钱包透明夹层里的照片
“从哪里来的?”
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驳杂交错落在身上,她坐在石头上,脑后随意扎着马尾,光洁白皙的脸庞,还略微有点婴儿肥。
侧脸看来,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凉里。
露在光里的右手,轻握着透明水杯,左手在右手腕间托着。
光线柔和的洒在水杯和胳膊上,泛着圣洁的光辉,完美的衬托出了她的优雅,清纯,以及眸底潜藏的一丝丝忧郁。
那时候,她刚刚经历了洪灾大劫难,从仙岩水库调到局办公室,换到陌生的环境,整个人有点怯生生的。
马子房的脸倏然通红,呼吸急促起来。
“五年前,单位组织春游,旁人都热闹去了,只有你安静的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无与伦比的美,让我震撼不已,就偷偷拍下来了。”
“嗯,好看,贼心藏得挺深啊!”
司玉端心头发慌,有意无意,胡乱扯了一句,将钱包、钥匙和手机推给他。
“你的意思是,我还能保留这张照片?”
马子房战战兢兢,咽了口唾沫,一脸期待的看向司玉端。
她莞尔一笑,眸中浮现出迷雾来,这层雾气,让马子房无比迷恋,就像是仙女一般。
“我拿去放大了一张,原片就由摄影家继续保存吧。”
真是让人喜出望外,从此以后,他就可以大大方方拥有这张照片了。
马子房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我能问问,这些东西是咋到您手里的吗?”
话音未落,司玉端纤纤细手伸来,将东西再度抢了回去,明显带着撒娇成分。
“不想要是吧?不想要就还给我,反正你当聘礼送给我了。”
聘礼?马子房吃了一惊,但仍然不明所以。
心里像猫抓一般,不想放弃,不敢去抢,神色惶然,汗珠子滴答滴答落下。
眼前的一汪秋水,快要把他化掉了。
要说脸皮子厚,马子房自忖应该在全局名列前茅,除了斗鸡张三,别无对手。
可她是司玉端啊,在她面前,他是拘束的,羞涩的小男生。
“看在你请好姐姐吃炒冰的份儿上,我帮你回忆下,省得某人装马虎眼。”
司玉端浅笑中略带顽皮,还有几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