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经过苦思冥想后我从口袋里掏出三天前买好的彩票对秦巍说:“二巍,帮我去彩票店把奖兑一下。”
秦巍一脸不信的接过彩票,看了半天后往桌上一扔,说道:“拉倒吧,肯定没中,表哥让我在这好好守着,他怕一个不留神你偷跑出去。”
他妈的,人都滚蛋了还不给我留后路,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只不过出去送对象一趟应该没什么大事,于是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对他说:“钱都花完了我绝对会在这好好待着,我有把握这次能中大奖,少说500元,你赶紧去附近彩票店兑一下,等关门可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等明天,我可不想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他们又得把错误归咎在我一个人身上。”秦巍坚持说。
一看命令起不到作用,我只好转变语气,笑着说:“好兄弟,快去吧,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秦巍有点心动,但犹豫片刻后还是保持己见:“懒得动。”
我原本想发火,却在不经意间想到一个好主意,耐着性子自言自语道:“唉,本来事成之后打算分你一半跑腿费的,看样子只能等到出院后我自己独吞了,都说钱是王八蛋,奈何长得真他妈好看!”
我故意提高嗓门,果然有了效果,秦巍听到我的咋呼后视线立刻从手机转移到我这里,我用余光看了一眼,轻挑着眉毛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同时不忘查看了一下去西站的路线和费用,其实重点是路线,我要赶在刘婷之前到西站,至于钱嘛,手里的6000多块足以围着西站转100圈了。
我打算欲擒故纵,翻过身背对着秦巍,故意发出几声奸笑,身后一只手轻轻拍了我一下:“轩哥,你说兑完奖分我一半是不是真的?”
眼见秦巍刚上套,我立马将他搭在我背上的手甩开,嫌弃的说道:“你赶紧站好自己的岗,别让沈龙他们知道再教训你一顿,到时候又得换我陪护。”
秦巍笑呵呵的说:“别介,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嘛~医院对面就有家彩票店,给我十分钟的时间马上回来。”
情况已经十拿九稳,但我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他这是在故意试探我,走出去就会守在门外等着抓我,于是假装不放心的询问:“你就不怕让你表哥知道了会揍你小子?”
秦巍拍了拍胸脯,对我保证道:“就凭他?要不是看在他比我大是我表哥的份上,我早就揍他一顿了!也就是我打不过他,否则我早就和他翻脸了,你是不知道小时候在村里......”
秦巍和我絮叨了一番小时候沈龙揍他的事,全是因为他调皮,不是把风筝扔到邻居房盖上就是把别人家孩子推臭水沟里去,我渐渐理解了沈龙经常呵斥秦巍的原因了,照此看来我龙弟还是个好脾气,换成我早就会忍不住打残秦巍......
我已经没时间闲扯,打断他的抱怨后指了指桌上的彩票,极其严肃的说:“拿着去吧,兑完以后找个超市买点酸奶和夹心饼干,近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馋这一口。”
“收到!”秦巍笑盈盈拿着彩票扬长而去,蹦蹦跳跳的样子就像给长辈买完东西就会获得找零的孩童一样。
透过窗户隐约看到秦巍在走出大门口直接开启狂奔模式,从地图上查看最近的一家彩票店距离医院大概2公里,就算他跑的再快也得9到10分钟,来回也就是20多分钟,唯一担忧的就是我根本不知道彩票到底中不中,结合之前的经历来看,八成是没有,就算中了也顶多是几十块钱,不知道秦巍在到达彩票店激动的拿着自己彩票,等来没中的结果后会是怎样的表情,但心里绝对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事已至此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想办法出医院再说。
由于小时候那次住院全程在父亲陪同下,已经忘了具体的步骤,我深知这次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不过正合我意,医院这种每天眼见诸多生老病死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只会刺激我脆弱的神经罢了。
我来到一楼接待处拐角,探出头看到接待台正坐着两名值班的工作人员,疲惫不堪的医生和心急如焚的病人陆陆续续来回走过,他们应该和我一样,迫切的想离开这里却又不得不服从,正当我窥探时,一个娇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请问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有些后怕的吞咽着口水,转头的同时惊的后跳一步,身后站着的正是白天看护我的实习护士,看她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我便知道她这是下班了。
实习护士也被我反常的过激行为吓到,用手里的笔记本横在面前。
我大脑一片空白,陷入死机状态,眼神直愣愣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如何解释身着病号服的我趴在拐角的墙棱上探头看什么。
许久后对方先开口,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不在病房里好好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话我并没听清,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嘟囔着:“我......”
她也没听见我说的话,继续追问:“我听不懂唇语,拜托你这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阳刚之气,不想回答的话就回病房休息,我要下班啦!”
缓过神来我快速调整好状态,谎言张口就来:“准备去趟厕所的,没想到还能碰见你。”
“厕所在你病房出来左转,你怎么到反方向来了?”
这小姑娘还真是心大量宽,下班后老老实实回家不好吗,非要在这问东问西耽误我宝贵的时间,可我又不能和她说实话,不然被告知后,我的下场只有被沈龙他们强行送回病房,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被非法拘禁了,而且还是被熟人拘禁,这让我离开的欲望更加强烈。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小护士,令我没想到的是,白天穿着护士服戴口罩的她,在换上自己衣服后好似换了个人,肤白貌美眼距很宽,下颌的轮廓有棱角、有力量,使她方形的脸比大众美女甜美的瓜子脸要有个性。
就算跟她没法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存在一丝紧张,平视着她豪横的说道:“病房的景色不符合我的胃口,所以出来走走,顺便检查一下医院的安全隐患,省的日后会出不必要的安全事故。”
我的狂妄自大让她非常鄙夷不屑,为了让她赶紧离开,我故意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学电影上古惑仔的架势靠墙抖着腿,她本想阻止我,而我把玩着打火机始终没点燃,片刻后她意会到我的意思,嘟囔了句“非主流”后便离开了。
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我才把烟放进盒里,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去六分钟,心里不禁慌张起来,突然想起张浩曾说过医院里是不允许住院的病人私自外出,一经发现就会自动办理出院,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我逃出去,就是一举两得,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开始思考怎样能大摇大摆走出去,而不是用逃这么狼狈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