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脸色极难看,若是’锦松苑’真出了问题,那他难辞其咎。
‘锦松苑’的防护一直由他负责,殿下白日在皇城司处理公务,晚上回‘锦松苑’书房歇息。而他曾经住的主院,都让给了阿琪娜。东城也只在主院派了一些侍卫看守,并无特别关注。如今出了此事,东城心里极度不安。
夏东珠叮嘱他,暂不告诉殿下。
这一日,东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守护‘锦松苑’主院的侍卫白日里无精打采,呵欠连天,蔫巴巴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东城一共派了二十四人守护主院,八人一组,三班轮流。可他蓦然发现,这二十多人明显与往日不同。
他不动声色,喊来班头刘洋,“怎么回事?大白天就萎靡不振吹欠连天,若是被殿下看到,小心挨鞭子。”
刘洋极年轻,挠着脑袋也极是不解,“东城哥,不知为何,最近兄弟们总是感到很疲乏,晚上也睡不好,白日浑身都没劲儿。”
东城故意哼一声,“我看你们是皮子松了,回头每个人去领二十个板子就舒坦了。”
“啊!”刘洋苦着脸,“东城哥,兄弟们守在主院,丝毫不敢怠慢,晚上连眼都不敢眨,你就放过我们吧!”
东城挑了挑眼皮,不动声色问,“最近殿下睡在书房,主院可有何异样?阿琪娜圣女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可怠慢不得。”
刘洋急忙摇头,“圣女一直在主院很安静,白日炼香,晚膳后便休息。并无异常。”
东城一挑眉,“炼香?你是说阿琪娜?”
刘洋瞧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好笑一声,“东城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百花楼‘的姐儿们经常会举行炼香比赛,京城中富贵公子哥都趋之若鹜。”
东城沉下脸,“别嘻嘻哈哈的,这里是青城王府,不是烟花柳巷,你若敢再分心大意,小心我告诉殿下,将你赶出府。”
刘洋脸色一白,东城一向温和,从未对兄弟们冷过脸。
他急忙认错,抱拳,“东城哥,我错了,再不敢大意,请你别告诉殿下......”
东城知道,这些侍卫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跟随殿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心里有了数,也没多加责怪。
”刘洋,你知道殿下的脾气,该如何做,你自己掂量。“
”是。“
夜晚,东城伏在暗处,一眨不眨地盯着主院。
刘洋果然上了心,夜间派了十人不停地巡守,表面看无任何异样。可突然间,他闻到一股异样的香气,若有若无,他头脑一眩,差点从树上栽下来。
再抬头看向那些巡逻的侍卫,一个个无精打采,走路摇摇晃晃,形同虚设。
他一下子惊了目。
这段时间真是他大意了。
他不动声色地跃下树,转身向药庐掠去。
夏东珠还未睡,听到夜枭的禀报,她披衣走到外间,看到东城一脸凝重地站在那里。
”东城,出了何事?“
东城咬了咬牙,“公主,主院不对劲。夜间飘着一股香气,侍卫们像是进入半梦半醒间,走路摇摇晃晃。白日我问过刘洋,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说最近感觉到疲乏,白立值守也没精神。”
夏东珠闻言心一沉。
“看来阿琪娜果然有问题。”
若她真是路青瑶嘴里的妖艳女子,那萧玉翀有可能就藏在‘锦松苑’......
夏东珠看向东城,“殿下最近都没有宿在阿琪娜屋子里吗?”
东城摇头,不得不说,“自从刘妙诬陷公主,满城风雨,殿下虽表面不说,但看得出他极生气。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主院了。白日在皇城司处理公务,晚上直接回书房休息,连问都不曾问过阿琪娜。”
夏东珠眼一深,“殿下不是糊涂人,东城,你先将守在主院的人换一批,将刘洋暗中带来,我为他探探脉。”
“是。”东城心事重重离开。
西就哼一声,“公主,看来定是她无疑了。她若真敢淫|乱王府,我一剑劈了她。”
夏东珠声一沉,“先不要下结论,待我为刘洋探过脉再说。”
第二日,东城连借口都未找,就直接将主院的侍卫给换了。
可惜,还未等夏东珠为刘洋探脉,夜间,‘云秀苑’竟突然走水了,一时间,整个青城王府乱成一团。
所有人都冲向‘云秀苑’。
夏东珠已经睡下,突闻‘云秀苑’走水,她披着衣衫就要去‘云秀苑’,被夜枭挡住。
“公主,殿下已经去了‘云秀苑’,你过去也是添乱,不如就在此等候。若是王妃有恙,殿下定会将她送到这里来。”
夏东珠闻言叹息一声,低头抱着自己的大肚子,真是关心则乱。
西就便提着灯,陪着她一直在药庐旁的竹林外侯着。
夏东珠突然闻到一股异香,若有若无,片刻间就再闻不到。
她心生警惕,问西就,“你可曾闻到什么香味?”
西就摇头,“没有,公主为什么这么问?”
夏东珠向四周看了一眼,摇头,“没什么,方才好像闻到一股幽香,很是特别。”
西就也立马警惕起来,“夜枭和暗卫都隐在四处,应该......”
西就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前面急匆匆奔过来一群人,夏东珠眼尖,看到萧长荆背着王妃阔步走来,她心一紧,迎上去。
“母亲可是有事?”
萧长荆板着脸,“火势太大,母亲被烟熏晕了。”
夏东珠急忙道,“赶快将母亲送到药庐。”
云姑姑和‘云秀苑’的丫环婆子呼啦啦都往药庐涌,看来并没有人伤亡。
夏东珠在西就的搀扶下快步向药庐走去,这么多人到来,夜枭竟然没有露面。
夏东珠来不及细想,便推开自己的房门,萧长荆背着王妃一步跨进去,突然身子一僵,站在门口再不上前。
夏东珠从他后面走进来,“殿下,还站在门边干什么?快将母亲放到床上。”
萧长荆站着未动,周身冒着冷气,看他直勾勾盯着她的床,夏东珠不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蓦然就看到萧玉翀竟赤|条条地躺在她的床上......
夏东珠一下子惊了目。
萧长荆背着王妃转身就走。
“殿下......”
夏东珠心慌地唤一声。
西就走进来,骇然看到这一幕,转身就将要进来的云姑姑等人挡在门外,”云姑姑,你快随殿下去照顾王妃。”
云姑姑正不解,殿下为何又将王妃背走了?听西就如此一说,她没多想带着丫环婆子又追着萧长荆而去。
夏东珠寒着脸站在门口未动。
西就倒吸着气,突然爆喊一声,“夜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