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就一连唤了三声,都不见夜枭出现,甚至隐在四周的暗卫都无任何动静。
这极不寻常。
西就倏地拔出剑,目光锋锐地扫着四周,慢慢退到夏东珠身前,横剑护着她,“公主,夜枭出事了。”
夏东珠站在门槛边轻‘嗯’一声,今夜‘云秀苑’的这把火烧的太过突然,她心头惦念着王妃,乱了心神。只顾和西就一起守在竹林入口,以为有夜枭守着药庐便无事了,没想,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云秀苑’的这把火明显是针对她而放的。
目地就是要坐实,她与萧玉翀苟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萧玉翀的。
夏东珠不能忘记,当萧玉翀看到屋子那一幕,脸色有多难看。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幽香,夏东珠脸一变,“西就,用药巾蒙上口鼻。”
二人急忙蒙上口鼻,站在门槛边没动。
如今殿下已走,若是夜枭和暗卫都被撂倒,那此刻的药庐便只有夏东珠和西就两个人,危险逼近。
竹林里传来诡异的沙沙声,西就暴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哈哈哈哈……”竹林里飘飘渺渺地传来女子畅快的讥笑声,“南宫玺,你就等着被赶出王府吧!”
这声音尖细飘忽,带着酥入骨头的媚音,并不能判定就是阿琪娜。
西就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不要脸的狐媚子,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打一架。”
“哼……”竹林中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轻哼,就见满天的竹叶从林中飞出,倏地汇聚成一条长龙向西就袭来。
西就立刻用剑劈开。
夏东珠眼睛死死盯着竹林,站着并未动。
满天的竹叶带着不同的尖啸袭向西就,每一片竹叶就如同一把刀,西就不由变了脸。
“公主,回屋,关上门。”
屋里有萧玉翀,夏东珠不会进去,她站在门槛边没有动,沉声说。
“你今日烧了‘云秀苑’,就是为了将萧玉翀弄来嫁祸我,你以为这样,殿下就会相信了吗?这样反而暴露了你自己。青城王府有内鬼,殿下眼中可容不下沙子。”
竹林中又传来女子轻飘飘冷哼,“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
随着她的话落,满天的竹叶疯狂袭来,西就急了,回头冲她一声,“公主,回屋……”
她是绝不能回去的,否则,就再说不清了。
竹林里的女人就是要逼着她回屋,只要门一关,今夜她就得逞了。
她偏不如她意。
眼见竹叶如利箭袭来,西就快要挡不住了,竹林外突然奔来一群人,东城率先腾空而起,一剑就向竹林内砍去,一声脆响,碗口大的青竹立时被他拦腰砍断。
竹林瞬间恢复平静。
福公公跑过来,“公主,你可无恙?”
福公公后面跟着神色焦急的刘御医。
一看到刘御医,夏东珠心里便踏实了。
皇城司的侍卫都涌进来,夏东珠松了口气,看着福公公不答反问。
“母亲怎么样了?”
福公公用袖子擦了把汗,“王妃已经醒了,暂时无碍,殿下将我们遣过来……”
夏东珠立马明了,轻点下头,侧让过身,“有劳福公公和刘御医了……”
刘御医担忧地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对她拱了拱手,随着福公公跨进屋子。
东城却将夜枭从竹林内背了出来。
夏东珠眼一深,立马走过去。
皇城司的侍卫陆续将已经不醒人事的西羽暗卫从不同的角落背出来,一一摆在阔大的院子里。
西就看着毫无声息的夜枭,眼睛里含了泪,扭头焦急地唤一声,“公主,夜枭怎么连呼吸都没有了……”
夏东珠艰难地抱着肚子蹲下去,探上夜枭的脉搏,片刻低沉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西就。
“中了蛊毒,快,给夜枭和其他人服下,再燃上一堆艾草……”
西就一点都没犹豫,接过药就给夜枭等人服下,随后从药房里抱出一堆艾草,点燃在院子里。
东城铁青着脸,看着夜枭等人遭此暗算,他眸光一转,看向夏东珠。
“公主,殿下已将王府封闭,要连夜彻查凶手……”
夏东珠在西就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她淡淡看了东城一眼,“萧玉翀今晚被人放到了我的床上,你进去看看吧!若是他醒了,你将他带给殿下……”
东城抿紧了嘴,殿下让他将刘御医找来,就已经知道了此事。他低着头,皱着眉心,想说点安慰的话,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最后他低沉一声,跨进屋子。
西就一直紧张地守在夜枭身边,惊恐地看到他耳朵里竟然爬出一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她惊叫一声。
“公主……”
夏东珠立马看过去,却是松了口气,“夜枭很快就会醒了。”
她话一落,夜枭便咳嗽一声,慢慢睁开眼。
他看到西就又哭又笑的样子,一脸的懵,“你哭什么?发生了何事?”
他倏地坐起来,转脸看着躺了一地的暗卫,夜枭一骨碌爬起来,震惊地看了夏东珠一眼,“公主,这是怎么了?”
西就冲着他愤愤一声,“你们被人暗算了,公主也被陷害……”
夜枭脸色一变,抬眼看到东城从公主的屋子里走出来,他眉一皱,“东城,深更半夜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东城瞟了瞟他,没理他,直接看向夏东珠。
“公主,萧玉翀醒了……”
“萧玉翀?”夜枭惊叫一声,脸色变得更难看,“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话一落,人就没了影,直接冲进屋子。
“刘御医怎么说?”夏东珠轻声问。
东城抿了抿嘴,似是难以齿口,“刘御医说,他被人下了药,身子快被女人掏空了,以后也恐怕会留下后遗症,不能再留下子嗣……”
夏东珠叹息一声,似乎不想看到萧玉翀,只淡淡一声,“将他带给殿下吧!我明日搬回公主府住…….”
东城一惊,定定看了夏东珠半晌,想挽留,却说不出口。他只得低下头。
“我会告诉殿下,望公主三思……殿下已经连夜命人收拾别的院子,公主可以和王妃住在新院子里。”
夏东珠侧过脸没说话。
此时,福公公搀着萧玉翀从屋里走出来。
萧玉翀已经被穿戴整齐,只是神色有点恍惚,眼睛不聚焦,低着头,呆呆的,像是傻了一样。
东城冲着夏东珠轻一点头,便走向萧玉翀。
夏东珠连看萧玉翀一眼都不屑,她看向刘御医,“如何?”
刘御医扫了萧玉翀一眼,低声道,“若再拖延几天,就被吸得精尽人亡了……不是单纯的男欢女爱,是一种采阳补阴的功法,极是阴损。”
夏东珠轻一点头,“可如实告知殿下。”
刘御医颔首,对她拱拱手,“公主保重,老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