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荆咳嗽一声,慢慢睁开眼,一呼一吸间,胸口带着一丝锐痛。他抚着胸口慢慢坐起身,突然一下子瞠了目。
他急忙往自己身上看去,才发现自己除了下身穿了一条绸裤外,整个上身片|缕未着。
而他的衣袍正被架在周围的树枝上晾晒。
他不由咧嘴一笑。
能做出这般惊世骇俗事情的也只有一人。
这一笑,又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后背火辣辣的痛,他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缠了一圈布,是夏东珠撕碎的裙子。
他叹息一声,伸出手,正要扯过树枝上晒着亵衣,不想衣摆一动,就从外面钻进来一个人。
看到他醒来,夏东珠一双乌目亮晶晶的,眉眼弯弯。她嘴里鼓鼓的,塞满了果子,裙子里还兜了一些。
她嘿嘿笑着,“阿荆,你醒了?”
说完,她一屁|股就坐下来,丝毫没有因为萧长荆露着精悍完美的腹肌而害羞,大大方方地从裙子里拿出鲜红如枣一般大小的果子塞他嘴里。
“我试了一下,只有这个果子没有毒。”
反倒是萧长荆,俊脸上挂着一丝薄红,轻嗯一声,嘴里嚼着果子,不着痕迹地扯过自己的里衣就穿在了身上。
夏东珠瞧着他的动作,似是才醒悟过来。
“阿荆,你受伤了,在河边时你晕过去了,我探了你的脉,伤了脏腑。而且你的后背血肉模糊,定然是落下时受了伤。你暂时可不能运功,免得伤上加伤。”
萧长荆轻嗯一声,眼睛瞟向四周,“我晕过去多久了?”
“从我们跌落下来,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天黑前,我们最好能到避雨的地方,我瞧着这天,晚上定然要下雨。”
萧长荆一下子站起来,“阿玺,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富金山怕是很快就要找来了。”
夏东珠回头瞧了瞧‘鬼窟山’的方向,那么高的地方,即便富金山从‘鬼窟山’下来,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们吧?
“富金山又不是神,这南疆丛林太大了,他不可能找到我们。”
萧长荆却摇着头,急忙扯过自己的袍子边穿边道。
“‘鬼窟山’并不大,否则我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走出来。密林虽大,但我们并未走远,富金山只要出了‘鬼窟山’,循着方位定然能找到我们。”
萧长荆说着,眉心一紧。
“富金山身边有追踪的高手,否则,那样狭窄的山壁,他不可能那么快追到我们。现在东城和夜枭应该已经将三皇子带出了‘鬼窟山’,我们要牵制住富金山,才能让他们顺利离开回到‘春来城’。”
夏东珠一听,二话不说直接从地上站起来。
“好吧!阿荆,我们走。”
夏东珠率先从她布置好的‘窝’里走出来,萧长荆穿戴整齐后才出来,他冷峻地观察着地形,听着瀑布的方向,沉声道。
“依着夜枭带三皇子出‘鬼窟山’的方向,他们应该是在瀑布附近出来的。我们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希望能将富金山的人都引到这里来。”
夏东珠点头,一边吃果子一边走,“咱们也没必要刻意,就当在丛林中迷路了。既然富金山能找到我们,那就跟他玩捉迷藏,反正这南疆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
没有正确的引导和方向,他们无法走出丛林。
萧长荆却站着没动,他眉眼沉沉,问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事。
“阿玺,你可曾后悔?”
夏东珠一怔,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歪着头,趣味地盯着萧长荆。
“若是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丛林,阿荆,你可是后悔?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全没了。”
萧长荆定定地看着她,眉眼中皆是深情,他微微一笑,没说话,走过去牵住了夏东珠的手。
“阿玺,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对吧?”
夏东珠脸一红,羞羞地一问,“你什么意思?”
萧长荆咧嘴一笑,“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我不想有遗憾。”
夏东珠咬着唇,撒娇般地晃着他的手,“先把富金山摆平了再说吧!否则,这个瘟神阴魂不散,着实让人恼恨。”
萧长荆哈哈笑着,牵着夏东珠就走,“难得这世间只有你我二人,我绝不会让他破坏了我俩的清静。”
话虽这样说,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富金山的执着。在之后的日子里他真的如同瘟神,紧紧追着萧长荆和夏东珠,片刻都没有让他们安宁。
晚上的时候,果然下起了暴雨。本就潮湿的丛林,一下子闷热无比。
萧长荆带着夏东珠钻进了一个山洞,山洞不大,但胜在干燥。里面有光滑的岩石,夏东珠将夜明珠放在洞壁上,一看这个山洞根本没有人踏足过。
暴雨太大,他们根本来不及捡拾干燥的枯枝树桠,身上淋湿了,夏东珠毫不避讳地就将裙子脱下来晾在岩石上,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小衣。
萧长荆急忙转过身,他身上也淋湿了,可看到夏东珠如此,他一颗心咚咚跳。
“阿荆,身上淋湿了,把湿衣服脱掉,否则会着凉的。”
夏东珠看他杵在洞口不动,便急急催促。
她自小生活朝不保夕,根本就没有如萧长荆自小金尊玉贵根深蒂固的男女大防之想。
挣扎了片刻,萧长荆便开始解玉带。
夏东珠走过去,伸手去扯他的衣袍,调侃道。
“就让本公主为青城王殿下解衣吧!”
萧长荆笑着,一把握住她的手,“阿玺,我自己来便好。”
夏东珠轻嗤一声,“你现在还害羞个什么劲?好不容易摆脱了富金山,得片刻安静,你还扭捏什么?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自然是。”
萧长荆脸一板,还是打掉她的手,自己解衣宽带。
夏东珠抱着肩,将自己往后一靠,就依着洞壁细细看着他。
这个男人长的可真美!
俊若神只,气质清贵,身姿俊挺,温柔又强悍。手执权柄,杀伐果敢,却又有一颗善良温厚的心。
他不慕皇权,洁身自好,至情至性。她是什么时候入了这个男人的眼的呢?而他又是何时入了自己的心的呢?
夏东珠眯着眼想的一时入神,却没看到萧长荆已经危险地靠过来。
她一回神,见萧长荆只着亵衣,一手撑在洞壁上,整个人泰山压顶般地俯身靠近她。
夏东珠呼吸一窒,立马回神,她瞅着他,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更紧地贴在洞壁上,脑子有点不听使唤。
“阿荆,肚子饿不饿?”
萧长荆好笑地看着她紧张到不停地眨着乌目,低笑一声,“饿。”
夏东珠立马说,“我包袱里还有果子,我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