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等人也听到了埙声,立马提高了警惕。
洞穴内响起沙沙的声音,富金山惊恐地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潮水般地向这边涌来,他立时变了脸色。
萧长荆和东城等人立马收了剑,有意无意地退守到夏东珠所在的位置,众人挡在她面前。
富金山带来的侍卫也是惊慌失色地退守到富金山身旁。
两边都沉着脸看着虫子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墙’,聚而不散,着实悚然。
富金山气急败坏地冲着萧长荆吼道。
“萧长荆,你在搞什么把戏?你以为这些虫子能挡得住我吗?萧玉骐若是死了,对咱俩都好。”
富金山既已知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偃下的心思又翻腾起来。他心里明白,只要萧玉骐一死,南萧必乱。到时候,皇上必扶持宗族之人登位,而他与萧长荆最合适。
萧长荆将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不屑地哼一声。
“富金山,这个天下,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你与拓跋煜一样,永远都见不得光。皇上封你为侯,已是格外开恩。你若执迷不悟,必遭杀身之祸。”
富金山也是满腹的悲凄。
“你以为我想这样?我原本已经死心,只想做个富家翁闲散侯爷。可惜,我现在身世……”
富金山咬了咬牙,当他手下这些极厉害的人将他带到拓跋煜面前时,他才知道当年母亲……
“我已无退路。”富金山痛苦地说,“不过,只要你将阿玺让给我,我便可以不与你争皇位,我可以永守南疆,永不踏入京城一步,如何?”
萧长荆立时变了脸,他身上狂冷之气崩射而出,简直是咬牙切齿,他抬起手臂剑指富金山。
“富金山,争天下,是男儿本色。阿玺,永远不是你所能觊觎。若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永远都走不出这‘鬼窟山’……”
富金山身边的人也有些躁动,他们一番追逐打斗,损失了不少人,也终于领教到了青城王的可怕。若不是洞穴内施展不开,他们这上百人根本就不够他砍的。
富金山不愤,“你我同宗同族,何必自相残杀?”
萧长荆声一厉。
“富金山,皇上看在西梅郡主的面子上,封你为侯,便是给了你新生。你若不珍惜,最后必将身败名裂。你很清楚,南疆是南萧国的南疆,不是安国公和拓跋煜谋私利的地方。你跟着他们,最后只会走向灭亡。”
“可他是我生父!”
富金山悲愤一声,“他与我验了血,我别无选择。”
“可即便如此,即便你们能成功,在拓跋煜的谋划里,最后登上皇位的那个人也根本不是你。”
夏东珠从萧长荆身后走出来,冲着富金山坚定一声。
富金山一惊,“阿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囚在……”
富金山说着再说不下去,眼眸暗沉,他看着她与萧长荆并肩站在一起,心里有种极度的挫败感和撕裂感。
“原来是你救了萧玉骐……”
夏东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富金山,在京城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一生只做个富贵闲人。南疆生乱,望你适可止步,别掺和进去。否则,你将什么都没有。现在抽身,来得及。”
富金山痛苦地看着夏东珠,“阿玺,我之前对你,或许不是真心。可现在,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你。我想争一争,只要我身在高位,你是不是就能回到我身边?”
夏东珠气极,“富金山,你脑袋被驴踢了?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不管我是身份卑贱的小医娘,还是西羽的皇太女,亦或南萧‘未来储君的皇后’,我心中只有一个萧长荆……我与他生死与共,生死相随,我不会嫁给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富金山眼中那一丝希翼的亮光黯淡下去,他的心慢慢变得冷硬起来,手一指萧长荆。
“若是他死了呢?我就不信,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能杀得了他!”
富金山森寒地说着,手一挥,他身边的侍卫立马不顾虫‘墙’就扑过来。
虫子一击即溃,但随后又聚拢来,疯狂地向那些侍卫爬去。
夏东珠叹息一声,低声对萧长荆道,“这些虫子阻不了他们多久。”
萧长荆深着眼,看了富金山一眼,见侍卫们一时被虫子缠住,他低沉一声,“走。”
说着,他牵起夏东珠的手,转身毫不犹豫地向洞穴深处走去。
夏东珠亮起夜明珠,顺着夜枭的标记,走得飞快。那些毒虫离开了夏东珠的驱使,很快就会溃散,富金山必定还会追来。
果然,他们走出不到小半个时辰,身后就传来追逐声。
东城立马道,“殿下,分开走。”
萧长荆停下来,环顾四周,此洞穴四通八达,若不循着夜枭做的标记走,势必会迷路。若是迷路,在这错综复杂的洞穴里,能活着,便是奇迹。而若是一起走,富金山势必会追上三皇子。
萧长荆有些犹豫。
夏东珠看了萧长荆一眼,沉声道,“东城你带两个人循着夜枭的标记去追三皇子,我与殿下走另一路,剩下的人再走一路,只要能迷惑住富金山,只要夜枭能将三皇子带到瀑布边,就得救了。”
东城立马拒绝,“公主,你与殿下去追三皇子,我与其他人分成两路迷惑富金山。”
其他人立马附和。
大家都报了必死的决心。
萧长荆看了夏东珠一眼,“就按公主说的办,立马走。”
“殿下......”
东城焦急一声,“我不能......”
萧长荆郑重一声,“东城,现在三皇子最重,他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事关江山社稷,容不得出差错。若我们不能出来,你就不要再管阿骐和夏大小姐的意愿,出了‘鬼窟山’,务必将他们安全带回京城。你不是富金山的对手,我也必须绝了拓跋煜的希望。”
他这是对富金山起了杀心。
东城沉思片刻,直接对着萧长荆重重一揖,“殿下保重。”
萧长荆一挥手,东城便带着两人顺着夜枭的标记走,剩下的侍卫对着萧长荆和夏东珠一揖,转身走向另一路。夏东珠看看萧长荆,二人两手十指相扣,默契地走向另一个方向。
能活着的出路只有夜枭那一条。
只要能和萧长荆在一起,夏东珠不惧生死。
他们走后不久,富金山便带着人到了。
他们之间有追踪的高手,他们停在萧长荆停留的地方,仔细辨别,最后道。
“公子,他们在此分成了三路走。”
富金山阴着脸,举着火把向四周看了看,“萧长荆和公主走的是哪一路?”
侍卫往一个方向一指,“青城王应该和公主走的是这一路,公主身上有特殊的药香,属下能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