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说有笑将整只鸡吃完,夏东珠便麻溜地下了岩石,不想双腿一软,直接向地面栽去。
萧长荆脸一变,急忙手忙脚乱地抱住她。
夏东珠倒吸着气,羞的有点不敢看萧长荆。
萧长荆抿着嘴温柔地道,“山间发了洪水,阻断了不少山路,富金山一时追不过来,咱们在这休息两天再走。”
夏东珠红着脸,恼恨地又坐回岩石上,看到萧长荆唇角挂笑,她臊的一下子捂住自己的脸。
“都怪你,我真没脸子见人了。”
萧长荆一下子笑出声,“放心,今天你不用去宫里谢恩,也无须向母亲敬茶,你就好好在洞里休息,我陪着你。”
夏东珠拿下手,羞羞地咬着唇,瞟了萧长荆一眼,大方地说,“说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萧长荆笑的更加如神似佛,“我无事,都是皮外伤。”
“那也不行。”夏东珠很坚持,“昨夜暴雨,山间太过潮湿,对伤口极不利,快让我看看。”
她是担心,昨夜太过疯狂,怕他将伤口扯裂。
萧长荆拧不过她,只得背过身,将自己的衣袍除去了。
夏东珠解开布条,看到他后背的伤口愈合很好,并没有扯裂,便松了口气。
“一会我到外面采些草药,再给你换上药。你不要再出去,小心沾上水,现在由我来照顾你。”
萧长荆心里一暖,抿着唇笑,“好。”
夏东珠出去采药,萧长荆想跟着,被她拒绝。他只得站在洞口看着她蹒跚着往前走。
暴雨后,整个密林闷热的喘不过气来。
萧长荆目光梭着四周,纵身一跃便上了树,他隐在树枝间目光极力往远处望去。
富金山若是追来,必定会生火留下痕迹,他得极早做准备。
萧长荆跃下树,便折了一些树枝,坐在洞口用剑削成成木箭,在四周布下了陷阱。暴雨过后,山洪暴发,山间处处都是危险,他得时刻小心。
夏东珠回来的时候,看到萧长荆在四周忙活,她略一看,便知他的意图,抿嘴一笑,进了山洞。
他们在山洞内待了两天,极尽的缠绵。
待夏东珠疲累中睡去,萧长荆用披风将她裹好便会起身守在洞口,他倚在石壁上轻轻合目。这两日他想得极多,即便他不刻意引富金山前来,他也是会极尽可能的追他。
拓跋煜引他到南疆,就是要将他永远留在这里。
而富金山杀他,一边是为阿玺,一边是为自己真实的身份。
希望此时阿骐已经脱离了危险。
萧长荆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轻响,像是脚踩在枯枝上发出的响声。随后,整个夜色又陷入寂静。
可他再无睡意,悄悄起身,贴在洞壁往外看。
暗夜中的密林,处处都透着诡异,他目极之处,虽无异样,但他不敢怠慢。快步走回洞内,伸手点在夏东珠睡穴,随后将她抱起,悄无声息出了山洞。
萧长荆抱着夏东珠离开山洞,走出不远便跃上一棵古树。他隐在枝桠间,轻轻合目。
四周的一切动静都收入耳中。
“哎哟……”
果然,他们方才所在山洞方向传来几声痛哼,是他在洞外设的陷阱起作用了。
富金山果然追来了。
萧长荆再不迟疑,从树上一跃而下,将夏东珠背在后背,顺着他看好的路径,纵身向前掠去。
夏东珠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没在山洞,而是靠在一棵树上。她立马意识到什么,急忙向四周看去。
“阿荆……”
“我在这里。”她话一落,萧长荆的声音就响起。
夏东珠循着他声音望去,见他正从溪水里逮住一条鱼,笑嘻嘻地走过来。
夏东珠立马站起身,“富金山是不是追来了?”
“嗯。”萧长荆风轻云淡地轻嗯一声,“别担心,你不是说要陪他捉迷藏,昨夜他偷袭山洞,应该损失不小。我设在洞外的陷阱想必他都中招了。”
夏东珠却没他这般轻松,富金山追来了,应该带了不少人。而他们只有两人。
“阿荆,这几天了,三皇子应该脱离危险了吧?”
萧长荆点头,“东城应该将守在外面的侍卫都召来了,阿骐应该无恙。再说,富金山的目地不是他,应该不会对他穷追猛打。”
他越这样说,夏东珠心就越沉。
见萧长荆要生火烤鱼,夏东珠走过去一下子扑灭火。
“不能生火,富金山定然会循着烟雾找到我们。”
萧长荆看她,“阿玺,不生火怎能烤鱼?”
夏东珠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教你一招吃生鱼片的好方法。”
说着,她麻利地将鱼收拾干净,又在溪水边洗净,用匕首削的一片一片,放在薄荷叶上,然后用手一卷,就塞嘴里。
“很美味,吃吧!”
萧长荆眨了下眼,喉头滚动一下,也学着夏东珠的样子卷起生鱼片塞嘴里。
“味道如何?”夏东珠歪着头笑着问。
萧长荆咳嗽两声,“能咽下……”
“放心吧!这山间都是宝,以后的饮食都交于我了。阿荆,我保管饿不着你。”
萧长荆笑着点头,“好。”
两人吃过了生鱼片,夏东珠便将自己的裙子‘刺啦’一声又撕短了。她将撕下的裙子又撕成布条,脱掉靴子,从脚裸起将自己的贴身绸裤缠紧。
萧长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自然知道她这么做的目地,极是赞赏地微微一笑。
“阿荆,过来。”
夏东珠缠完自己,又唤萧长荆。
萧长荆直接脱掉靴子,将大长腿伸过去。
夏东珠细细地为他缠紧绸裤,“山间虫蛇毒蚁多,这样将绸裤缠紧,防止它们钻进靴子爬到身上。阿荆,从现在起,咱们就要进入战斗状态,富金山这次是不死不休。”
“嗯。”萧长荆轻嗯一声,“阿玺怕不怕?”
夏东珠轻嗤一声,“富金山从来不是我的对手,我担心的是许太妃当年留下的人,他们武功高强,极不好对付。”
“阿玺放心,他们都交给我。你得答应我,在我与他们战斗时,你不能在我身边。你得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等我。”
夏东珠一怔。
“阿荆,你什么意思?”
这几日萧长荆早想好了对策,他认真看着夏东珠轻声道。
“阿玺,我们不能被富金山追着跑,有时候得主动出击。富金山追上来时,我会将你放在安全的地方,你就在那里等着我。脱离了危险,我就会来找你。”
夏东珠摇头,“你一个人对付他们,我不放心。我有力气,也会驱使毒虫,我能帮上你。”
萧长荆摇头,“阿玺,你只需在前方等我,我便有了期盼和希望,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
这句话有些道理。
人一旦有了想保护的人,就会变得坚不可摧无所畏惧。
“好。”夏东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嘴上很是痛快地答应了。
之后的几天,萧长荆就会将她藏在安全的地方,自己提着剑出去。每次夏东珠在他走后,就会跑出去,拼命地找食物,采草药,然后等着他回来。
每次回来,萧长荆的剑总是很干净。
像特意用溪水清洗过一样。
每次夏东珠二话不说,先扒他的衣裳看有没有受伤?后背的伤口几乎每次都有撕裂,她什么也不会说,直接为他换上药,然后给他端来吃食。
萧长荆闷头就吃,也不多话。回来的时候,总是一派云淡风轻。
晚上的时候,二人相拥而眠,紧紧依偎。
可夏东珠越来越睡不着,之前是萧长荆守护着她,现在轮到她守护萧长荆。每次他疲倦睡去,夏东珠就会用披风将他裹好,自己起身守在洞口。
她的乌埙总是不离手。
这样的日子竟然持续了快一个月,萧长荆每次回来身上的伤越来越重,夏东珠脸上再无笑意。
这都快一个月了,东城怎么还不来?
三皇子既然脱离了危险,东城肯定会来找他们。
晚上,夏东珠偎在萧长荆怀里,轻轻地道。
“阿荆,我想去见见富金山……”
再这样下去,阿荆会死。
萧长荆叹息一声,“富金山疯了,我与他不死不休,阿玺,相信我,他不能奈我何!”
夏东珠心疼地抚上他的伤口,“他所要的不过是南疆王的位置,给他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破南疆,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萧长荆却摇头,“他想要的是你……阿玺,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我不会妥协。”
“那让我和你一起战斗。”夏东珠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