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好。”张豫成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他是绝不会自取其辱来寻贵人们的不痛快,但是他一见身份尊贵的嘉义郡主竟然就大剌剌地,挤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和替贵人们来看榜的奴才里,似乎完全不在乎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这般随性洒脱的样子,立刻就让他想起了穆玉骁,让他心生亲近,这才鬼使神差地上前搭话。
太瘦了,穆玉宁心想,这人原来是还个寒窗苦读上来的,在朝中定然没有靠山,所以前世才会成为忠王完美的替罪羔羊,实在是怪不得兄长那时冲动,主动请缨接下他那桩冤案,实在是......我见犹怜啊。
穆玉宁也自觉自己笑得太过灿烂,敛了笑,但嘴角仍是弯弯的,真心实意地道:“不知本郡主是否有幸请探花郎一起吃个便饭呀?”
“这......”张豫成被吓得直接退了两步,穆玉骁虽待自己也是极为有礼,但也不至于像郡主这样,上来就要请人一起吃饭,他心中万分惶恐,心中立刻措辞准备婉拒。
“你别多想,本郡主的兄长也中榜了,你看,最上面的那个状元,所以嘛,就想代表我兄长跟探花郎认识认识,以后一同在朝为官,还请你多多关照。”
穆玉宁此言一出,张豫成又退了一步,大名鼎鼎的穆家状元,要自己关照关照,这说的是人话吗?究竟应该谁关照谁?
但别人郡主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太不知好歹了,幸好穆玉宁并不太在意张豫成退的那三步,还十分有耐心地等他回答。
张豫成平复了下心情,沉声道:“豫成...恭敬不如从命。”
吃饭,自然还是在沈记酒楼的顶层阁楼里。
张豫成家里贫苦,还从未来过这样奢华的酒楼,更别说是只有穆家的贵客才能踏足的阁楼。
他一面在心里想着要镇定,但眼睛却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这样好的酒楼,不能带母亲一同来,实在是可惜。
两人方坐定,桌上的菜便已刚好上全,屋内只留了个柳眉秀丽的婢女随侍,可要说这是个婢女,所着的衣裳又不像是奴才,倒更像个张罗生意的掌柜。
穆玉宁按住自己的杯口,道:“展阳,给探花郎斟酒。”
这是以自己为尊位的意思,张豫成愈发惶恐,当即就要惊得跳起来,他如何敢居郡主之上。
不过好在,那婢女十分善解人意,笑道:“郡主,您小心把咱们这位探花郎给吓得再不敢来了。”
说完竟然就拂开了穆玉宁的手,给她先倒了个满杯,而穆玉宁竟也不怒,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啊...是我唐突了。”
张豫成两腿哆嗦,心中无比庆幸自己此刻是坐着的,不然今日真要被这嘉义郡主吓得腿软倒地,那可就...太有失体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