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被她那双与故人相似又与故人截然不同的湖眸凝视,一颗心悬吊吊的,眼前的少女竟然不是镇远侯所出,那她能是谁的孩子?
忠王自然不会相信沈知碧私通外男,毕竟碧儿是个什么性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而除了镇远侯,只有一人与她有过鱼水之欢,那便是自己!
云月真怒目大喊,“谁是郡主?穆玉宁吗?她连侯府嫡女都不是了,只是个沈氏贱妇不知与谁苟且生下的野种,也配当什么郡主吗!给我拿下!”
那几个侍卫一听,似乎说得有理,于是真的要上前动手,却突然听到一道威严的男声响起,“我看谁敢动她!”
穆芷兰不敢置信地调转目光,看向怒吼出声的忠王,她一张脸蛋被方才的喜悦之情冲得血气上涌,透出娇艳的红色,但此刻眼中却隐隐闪烁着泪光。
“王爷...王爷,穆玉宁冒顶我穆家嫡女的身份,将我赶出家门,逼得我不得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现在证据确凿,为什么不能动她?”
忠王此刻心里也是一阵乱麻,他只知道若穆玉宁真的不是镇远侯所出,那便只能是自己的骨血,他都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多出了一双儿女,自然不能在此刻草率将穆玉宁定罪。
但此刻无人知他心中煎熬,他也不能说,只好含糊道:“此事...此事关系重大,说不定其间还有什么误会,还得再细查一番...”
“王爷!”穆芷兰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一脸地狰狞,“我与她虽非同母所出,但都有着共同的父亲,我们两个人的血不能相融,还能有什么误会?是她的母亲不知廉耻,勾引外男,还生下穆玉骁穆玉宁两个野种!穆玉骁还是个男丁,以后是要承袭我父亲爵位的!究竟还有什么误会.....”
不待她说完,忠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你说话小心一点!”
众人不知他为何发怒,又为何一心袒护穆玉宁,但穆玉宁却心知肚明,那是因为他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辱做野种,他如何能忍。
看够了热闹,穆玉宁冷冷道:“王爷,可否再取一碗清水来,再验一次。”
忠王听她开口,想都未想,便道:“怎么,郡主是怀疑这水有问题?”
他此话一出,方才备水的侍女便“扑通”一声拜倒在地,“王爷冤枉啊!奴婢怎么敢在水里做手脚,这水真的是干净的,请王爷给奴婢做主啊!”
穆芷兰幸灾乐祸地看向穆玉宁,她竟敢在王爷的地盘质疑王府的仆人做手脚,是不是突然得知真相失心疯了啊,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但是预想的暴怒并没有落到穆玉宁的头上,忠王一脚蹬开了那侍女,道:“你没有吗?那方才一个外姓女子叫你去备水,你便去备水,连看都不看你主子一眼,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吃里扒外一心向着外人了!还是说,你主子跟你一样,都投奔了外人啊!”
穆芷兰被他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刚才的确是云月真叫这侍女去备水的,今日之事她事先吩咐过这侍女,所以她才没有多请示自己一遍,听到云月真安排便立刻去备水了。
没想到忠王一直隐忍不发,看起来对这事似乎毫无兴趣的样子,却什么细微末节都关注到了!
忠王即刻便要发落了那侍女,却不想被穆玉宁拦下。
“王爷,依我之见,这水还是仍请这位侍女去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