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错了。”
赫连翊任她抱着自己,却没有回抱,蹙眉抿唇,一点也不相信小姑娘嘴里的“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信我。”
穆玉宁抬头又亲了亲赫连翊,他没躲,于是穆玉宁伸手捧过赫连翊的脸,又认真地说了一次,“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下次一定都告诉你。”
“......你哪怕不告诉我,至少也要告诉玉骁。”赫连翊是没那个她一定会告诉自己的自信,但至少的至少,有玉骁护着她,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谁知穆玉宁立刻摇头,道:“不行,我哥不行,他什么都不用知道。但我保证,一定告诉你,好吗?”
说前半句时,穆玉宁是十分的坚定,颇有一种宁死不从的坚决,但说到后半句,便是七分的坚定,三分的温柔,倒是极具讨好的意味。
赫连翊隐隐能感觉到,穆玉宁虽常常嘴上和穆玉骁斗个不停,是谁也不服谁,但是一旦涉及到生死攸关的大事,她没有半刻犹疑是一定要严严实实挡在穆玉骁前头的。
比如上一次在北疆,穆玉骁遇袭,她明明可以和军营的大部队一起去救,却非要孤身前往。
虽然事后她自己辩解是说什么怕军中有人借题发挥,陷害兄长,但怎么看,她当时那种不顾自己死活的莽劲,甚至连北疆境内最陡峭的那面悬崖峭壁也是说跳就跳。
赫连翊更倾向于,她应当是什么都没想,凭着一股本能就冲了去。
至于是什么本能,只怕同她现在这种生怕穆玉骁遇到一点点危险,干脆就什么也不告诉他的样子,出于同源。
她似乎格外担心穆玉骁的安危,虽说兄妹之间相互担忧也是正常,可是穆玉宁明显已经超出了常人担忧兄长的范畴。
毕竟,谁会因为担心兄长在京中行走,与各路人马交往,恐被算计发生不幸,就干脆把人往边疆送。
赫连翊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与穆家两兄妹初识之时,穆玉宁就像个护崽的老母鸡,张牙舞爪地挡在穆玉骁身前,不让自己靠近分毫,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不待他细想,穆玉宁又吻了上来,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额间、眉头,然后是脸颊、鼻梁。
赫连翊干脆地挥去了心里的几分疑虑,反正事已至此,穆家人不管哪个他都要保下来,不告诉穆玉骁就不告诉他吧。
他脑海中没了杂念,专心和主动投怀送抱的少女亲吻。
穆芷兰最终还是没有死,不知她又是怎么诡辩了一番,堪堪保下了自己的一条命,但也只有一条命在了。
而云月真自不必说,忠王连穆芷兰都弄不死,还指望他弄死云月真吗。
滴血验亲那日,忠王一副恨不得把她们两个碎尸万段的样子,看着穆玉宁那张酷似故人的脸,还真心实意地觉着自己有点感念旧情的意思。
大约心里还会觉得自己极重情义吧,不过等穆玉宁一走,什么情义,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连两个无所依仗的女子都料理不了,这情义也太不值价了。
不过云月真此后在徐家的日子就愈发的不好过了,但她心里还有最后的一点指望,那便是云月文。
很快就要到殿试的日子了,云月文虽在乡试会试中没拿到什么好名次,但好歹都中了。
云家在数月之间大厦倾颓,云月文却在家族残垣中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