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花朝,仲春时分。穆家郎一举夺得会试榜首,解元、会元到手,一时之间在京城中风头无两,成为了最为炙手可热的状元郎候选。
不过这份追捧除了有助于在各家贵门主母中持续攀登的择婿排名,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
因为解元、会元并不稀奇,即便是斩获两元榜首,虽不常见却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因为这恰恰说明,此人有极大的可能性无缘殿试榜首了。
三甲状元就如那文曲星下凡一般,可遇不可求,不过穆家郎能连续摘得解元、会元也已经十分风光了,殿试的成绩也必不会差。
于是,这请人吃饭的帖子是源源不断地往嘉义郡主府里送,但穆玉骁对这些向来是懒得多看一眼,毕竟两兄妹以前受的白眼多了去了,他对谁都没好感。
请不到穆家郎,也丝毫没有减退这股追捧的热浪,帖子依旧是不间断地送。
但穆玉骁和沈言这次连庆祝的时间都没有,下了考场就又关起门来继续为即将到来的殿试做准备。
于是处理这些帖子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穆玉宁的头上,好在流风和曲水也一道过来帮忙,不然还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去。
这帖子里虽大多都是些无用的,可难免会有不能得罪的贵人混在其中,哪怕不能赴宴,也要客客气气的回帖一封。
主仆几个聚在屋子里一一查看,穆玉宁翻看了大半天,只觉得眼冒金星,都快不认识字了,便都拨到一边不看了,身侧的挽月和曲水立刻接过手替她翻看起来。
挽月边看边道:“这些人倒是聪明,知道请不到公子就改请郡主你,这不,还有改请老爷和老夫人的。”
曲水抬眼看了一眼挽月,道:“你什么意思?请不到公子就请郡主?郡主难道不比公子更难请?你是在说郡主不如公子吗?”
穆玉骁穆玉宁对身边这几个侍从都是一等一的好,对这些玩笑向来是安然受之,于是也惯得这几个越来越无法无天,不过在人前他们都很懂分寸,故穆家两兄妹从不计较他们的戏言。
穆玉宁一听曲水又在挑事,眉尖一挑,佯装怒意冲挽月道:“是呀,你觉得我比不过兄长吗?”
她不仅不制止,她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经常加入其中煽风点火,果然又引得两个少年少女拌了好一会儿嘴。
虽在拌嘴,但手上的功夫却没有停,他们准确无误地挑出不必回复的、虽不去但需回帖的和有必要出席的,扑萤把有必要出席的放到穆玉宁手侧,她若不看便之后再拿去给老夫人定夺,又把需回帖的挪到流风面前,流风便一一回帖,几个人搭配得天衣无缝,反倒显得穆玉宁这个主子有些多余了。
一直忙到傍晚,那如山一般帖子堆才大大减少了一多半,流风静静地写,手酸了便和曲水交换,几个男孩跟着穆玉骁都受了影响,字写得一个比一个漂亮,而几个女孩跟着穆玉宁,虽书都没少看,但字就不太能见人了。
几个人闲暇时又围在一起各自品评起每个人的字来,穆玉宁时不时为他们做个评判,时间也过得飞快。
品着品着,挽月突然拎出一张,奇怪道:“诶?这个是......忠王府的帖子吧?也不去吗?”
流风接过来一看,回帖是曲水的字迹,也道:“忠王可是圣上眼前最眼热的人物,而且还是个王爷,不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挽月和流风都觉得此帖不好直接拒绝,那把它挑进“不去还要回帖拒绝”的,只能是曲水了。
曲水看都没看那帖子一眼,道:“但忠王府既不是特意设宴单请公子和郡主,也不是群臣皆请的常宴,而是写和徐家私宴,顺带请穆家,我觉得...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