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穆玉骁和沈言整日都窝在书院里安心温书,穆玉宁得了空,便往世子府跑。
赫连翊那日着了穆玉宁的道,再不去她房里过夜了。
不过,为了不让穆玉骁起疑,哪怕穆玉宁去世子府找他,每晚赫连翊都要坚持送穆玉宁回去,还特意掐着穆玉骁下学的点,让他和沈言看到。
沈言在京中待的时间久了,又常听祖父祖母想表哥表妹地凑,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为何这赫连世子常常对自己有些敌意。
尤其是穆玉宁有时偶尔会不叫“师兄”,改叫“表哥”的时候,那赫连世子的脸能比烧穿的锅底还黑。
但每次这种时候,穆玉宁都会偷偷地或拉或拽,示意赫连世子别太过分。
两个人即便是在他们两个哥哥的面前,也是照样小动作不断,但穆玉骁却浑然不觉,似乎一点都没看出来这两个人关系匪浅。
穆玉骁见妹妹和好友摒弃前嫌,这般交好,还以为是穆玉宁转了性,懂得欣赏赫连兄的好处了,每每都一脸欣慰,沈言也是一阵无奈,但他不是多话的人,便也装聋作哑起来。
这日,两人下学,又碰到赫连翊送穆玉宁回家。
四人相互见了礼,说起今日学堂的一件怪事。
一位厨娘竟跑到前院来闹,还把菜汤洒在穆玉骁的身上,本来穆玉骁听了学究的话,要去后院更衣。
但近日天气渐凉,沈言拗不过祖母,本就多穿了一件正热得慌,便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了穆玉骁。
谁知,那厨娘本以被制服,突然又张牙舞爪起来要去泼汤,幸好这次两人有了防备,沈言带着穆玉骁退开,才又躲过一劫。
“厨娘?怎么会跑到前院去?”穆玉宁这一世对穆玉骁的事总是格外留心,当下就觉得不对。
若是什么饭馆客栈,请几个厨娘倒是常见,但圣原朝向来都是不许女子进学堂的,所以就连学堂后厨的人也几乎没有女子妇人,哪里来的厨娘。
“就是不知,而且那厨娘就只逮着玉骁泼汤,着实奇怪。要说她若和玉骁有什么过节,泼汤让他难堪也就算了,且不说玉骁根本不认识她,得手一次怎么都该够了吧,竟然刚换好干净衣服,就又要去泼,就像...”
沈言一脸不解,但还是说道:“就像...非要玉骁去学究的后院更衣一般。”
穆玉宁问道:“学究的后院?有什么?”
穆玉骁答:“没什么啊,就是学究平日休息的地方,除了学究根本没人会去啊。”
穆玉宁凝眉沉思,现在卫天阑已除,若说这京中有谁会对穆玉骁不善,也只有忠王了。
说到忠王,穆玉宁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厨娘后来疯疯癫癫的,我也不好追究什么,也可能是认错人了吧。”穆玉骁倒是想得开,说完又和赫连翊转到别的话题去了。
说了一阵,穆玉骁要和赫连翊去喝酒,穆玉宁难得的没有同去,原本沈言是不去的,但一转身,发现这样自己就得跟穆玉宁单独待在一起。
果不其然,立刻发觉背后射来一道灼热的视线,又非常识相地转回身,与穆玉骁他们同去了。
穆玉宁与他们分开,却也没有回家,而是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往兄长的学堂走去。
她怎么会忘了呢,忠王经过北疆的那次试探后,也许信了他们兄妹三分,可他府里还有一个穆芷兰,仅仅三分的信任,枕边风一吹,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