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骁,你也远在边关,对京中的一些形势有所不知,现在不比以前,风声鹤唳,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抓住把柄,万事还是小心的好。”赫连翊说谎不打草稿,竟然张嘴就来,还把穆玉骁忽悠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穆玉宁哪里不知他这是喝醋了没事找事,而且两人明明约好让赫连翊不再亲近自己兄长的,怎么他们现在这样,倒像是更加亲密了。
虽说她和赫连翊现在的关系非比从前了,可是只要她没有松口,赫连翊就不该先毁誓言,现在还好意思故意刁难她师兄。
越想越气,穆玉宁当即还口道:“你不也没行礼。”
可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赫连翊还是那副从容不惊的样子,但那双碧眸由亮转暗,不待她细看,对方就低下了头,恭敬道:“是我失礼,北疆赫连翊见过郡主,给郡主赔罪了。”
穆玉宁这口气登时就化成了一阵焦急,但这么多人在这里,她又不可能立刻去哄人。
就在她迟疑的这个当口上,穆玉骁和沈言似乎觉得赫连翊所言非虚,而且赫连翊都先行行礼了,他们两个就更没什么可别扭的,都低头拱手道:“见过郡主。”
这下穆玉宁更是手足无措,“哎呀,你们都起来起来,故意气我的不是。”
她先去拉了自家亲哥和表哥,又双手去扶赫连翊,娇嗔道:“三位哥哥就饶了我吧,这不是要我折寿嘛。”
尤其是“哥哥”二字,落在赫连翊耳边时轻得不能再轻,似羽毛轻拂,当即便搔红了他的耳朵,起身的时候避开另外两个,暗暗瞥了穆玉宁一眼。
穆玉宁扶起人,顺势就紧贴着赫连翊站定,在一身宽大的华服下,偷偷拉了拉少年的手。
赫连翊得了便宜,嘴角微微一翘,不再说了。
穆玉骁今日归家,自然要一家人团团圆圆聚在一处,赫连翊是外人,送到了人就要告辞,却被穆玉骁留下,沈家二老自然也没话说。
穆玉宁这才知道,赫连翊是起了个大早,奔出百里去迎穆玉骁,所以这一天才没见着人影。
而且就因着他这份诚心,今日这家宴让他一个外人参加,在座的都没有话说。
沈家二老上座,本应是左手一个孙儿右手一个孙儿,但穆玉骁竟然非要赫连翊坐他的上位。
穆玉宁倒是乐得自在,反正你们几个男子去争,她一个女子安安心心坐在下位,只需专心想着夹哪个菜。
谁知,赫连翊推拖不得,突然说:“玉骁,咱们两个争来争去,倒是把正主忘了。”
穆玉宁夹着一片桂糖莲藕正往嘴里送,就听见赫连翊把自己给架了上去,“嘉义郡主才应该居上位啊。”
于是,穆玉宁突然稀里糊涂地就坐到了祖父旁边,而赫连翊竟然就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妥协一般在她身侧坐下。
一只温暖的大手在桌下、华服衣袖下,把她的左手紧紧包住,而桌上,赫连翊端的一副人模人样。
穆玉宁不禁心道一声,“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