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家退掉了和卫家的亲事,在京中掀起不小的波澜。
不久后,不知为何,卫丛凛突然断掉了一双腿。
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相差不远,于是惹得京中不少的说书人添油加醋,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一个赛一个的荒谬。
但往往最荒谬的,也很可能就是事实。
这日,沈记酒楼里正讲到此处,那说书人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手舞足蹈,引得底下食客纷纷都侧目去看。
“要说那卫家,使了这下作手段骗的与萧家联姻,如今被萧家识破,只得灰溜溜上门请罪。”
“谁知那萧家女是个烈性子的,当场便抽刀要取那卫公子的头颅,萧大将军和卫国公大惊失色,这卫国公自然是金贵他孙子的性命,而萧将军则是担心自己的女儿成为杀人犯,加上若斩杀了朝廷家眷,只怕圣上就要亲自降罪,再难转圜,当即出手阻拦。”
“那萧家女不愧是将门出身,小小年纪还是女子之身,竟与萧大将军打得不分上下。”
“卫丛凛一条命引得萧家父女大打出手,刀光剑影,身在其中,随时可能被刀剑误伤丧命。”
“卫国公护着孙儿慌不择路,在萧家父女的刀剑下四处逃窜,突然,萧将军一朝失手,让女儿寻到了机会,眼见那刀就要落到卫丛凛的脖子上,卫国公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可怜卫国公一把年纪,跑了这么多时,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当即摔在地上,卫丛凛慌乱之中一路朝将军府门冲去。”
“谁知,那府门不知何时竟被关得严严实实,卫丛凛一时没有逃脱,被萧家女追上,一刀砍断了双腿!”
众人听到此处,一些撇过头闭上眼似乎觉得太过残忍,而一些则站起来拍手称快。
“这说书的也太夸张了吧,萧将军的女儿年仅十五,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跟萧将军打得有来有回,能把刀拿起来都费劲,还砍得动一双腿?”阿六敦倚靠在阁楼包间的门口,听着下面的动静。
穆玉宁笑了笑没有说话,赫连翊眉毛一挑,低声说了一句,“若换成玉宁,倒是十分有可能。”
“换我,就不只是一双腿了。”穆玉宁眼睛都没抬一下,不客气地接道。
赫连翊和穆玉宁贴着坐,两人之间挨得极近,一听她这样说,赫连翊“唰”地收回腿,一脸调笑,“得罪了,县主息怒。”
穆玉宁被他逗得无奈一笑,阿六敦听到两人的动静,转过头来,“对啊,县主年纪也不大,真让萧将军来打,也不知谁胜谁负。”
不需人接话,阿六敦又自顾自地说:“不过那卫公子的腿真是在萧家断的吗?也没听说宫里降了什么责罚,反倒封了萧家女儿作县主,若真是萧家女砍了卫丛凛的腿,怎么可能还下赏赐呢?”
阿六敦眼巴巴地望着穆玉宁,似乎在等她的回复,但穆玉宁就像没听到一样,兀自忙活着手里的茶,柔夷翻飞,混着氤氲水汽,更显腻白,片刻,便倒了一杯茶递到赫连翊的面前。
赫连翊见不得阿六敦那两个眼珠子跟抹了浆糊一般死死黏在穆玉宁的身上,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问谁呢?她上哪知道去。”
穆玉宁仿佛这才注意到他,诧异地笑了笑,附和道:“对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