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赫连翊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皱眉道:“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赫连翊音色平稳,还毫不掩饰地带着理所当然的关心,穆玉宁心中一闷,顿感烦躁,随手往赫连翊方向泼了半捧水去。
穆玉宁没用什么大劲,那水自然泼不到赫连翊的身上,可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两人之间的那层薄纱上。
瞬间一片水渍晕开,似是擦开了横在两人之间最后一道氤氲的雾气,赫连翊透过那片水渍把穆玉宁那雪白的肩头和两段藕臂都收入眼底。
她玉色的小脸不知是热的还是恼的,泛着一层淡淡的胭红,面上挂着零星的几颗水珠,就像清晨挂露的淡粉花瓣一样,穆玉宁顾盼之间似那粉花迎风微展,惹得他就快忍不住往前探去。
穆玉宁从这头也把赫连翊的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少年情动的样子,却并不十分让她羞恼,反而还泛起一丝带着甜味的得意。
心情一下好了不少,说话也软了三分,“殿下府中一应俱全,宁儿哪能有什么不舒服。”
原来圣上竟传旨让穆玉宁搬去世子府暂住,说世子府本就是新赐的,各样物件儿也都是新的,想嘉义县主住得舒服些。
可是穆玉宁住进世子府,哪是舒不舒服的事儿,徐卫两家都有长辈坐镇,说出去也不过是两家与县主交好罢了,即便是忠王,有穆玉宁相救王妃之事在先,她住进王府也能说是忠王好意。
但她住进世子府,没什么说得过去的由头,虽说有沈家二老同去,但始终是孤身男女住在一处,传出去也是哪里怪怪的。
众人也不知圣上这是起的什么心思,也不敢多加猜测,只好让这全京城都争来抢去的香饽饽落入了北疆世子府。
赫连翊仿佛这会儿才想到穆玉宁本就住进了自己家,有什么事都能敲门带着下人大大方方地见,为何他鬼使神差一般要在自己家里翻窗户。
穆玉宁刚才对他态度突变,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难道是误会了他什么,才会故意自轻?
赫连翊如梦初醒一般,赶紧别过头去,懊恼地咬了咬唇,唇齿间传来的一阵刺痛让他清醒了不少,自知失礼面色更红,低声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见他后退,还一副怕多看自己的样子,穆玉宁又有一些没来由的气恼,“玉宁本就如此,与殿下无关。”
赫连翊微微皱眉,不解其意,又听穆玉宁轻轻说道:“玉宁身无长处,左右不过一副好皮囊,若是谁瞧得上,能助我报仇雪恨,舍了也没什么所谓。”
穆玉宁靠在浴桶上的脖颈往上抬了两寸,露出一抹无限春光,晶莹的水珠似落未落地坠着,在烛火下摇曳出熠熠华光。
“殿下若看得上,待玉宁及笄便随时都可以...”
穆玉宁语音未落,赫连翊不悦地把恼怒的视线扫了过去,被那华光所摄,瞬息间的一怔过后,三步并作两步倾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