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着急忙慌地带着慕冰赶到凌缃的住处,重重的拍门声震碎了夜色。
凌缃开门一见是穆玉宁,当即就要关门,“县主,我上次已经说过......”
“神医救命,是我的一位好友,她不能就这样死了!”穆玉宁半个身子卡进门里,焦急喊道。
凌缃见她如此纠缠,也动了怒,“县主,你们达官贵人的朋友,大可去求太医,我凌某没这个能力...”
“凌缃!”穆玉宁打断他,“医者仁心,在你眼里,病人还分贵贱吗?还是说你觉得只治穷户不问贵门才能彰显你高贵的品格,但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嫌贫爱富’?”
凌缃一时无言以对,穆玉宁直接动手撑开了门,“把人抬进来!”
慕冰一脸惨白,双眸紧闭,眉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不知哪里传来的痛楚,凌缃本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发现来人身份后,立即变了脸色。
“慕冰?”凌缃一刹那的担忧化为愤怒,转头对穆玉宁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救人吧神医。”穆玉宁见慕冰好好地抬进了屋,才退开一步道,“救醒了,你自然什么都能问。”
两人之间的门扉沉重地合上,穆玉宁没有离开,而是在凌缃小院里寻了块石头墩坐下。
“县主...”挽月从未见过穆玉宁那般严肃的表情,不敢多言静静地守在一旁。
穆玉宁此刻脑子里还不断闪现着方才慕冰晕倒的瞬间,救人的混乱散去,夜变得出奇的静,而她的人也静了不少。
沉静的呼吸之间,穆玉宁大概想到慕冰为何会变成这样,慕冰身无旧疾,好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倒下,只能是人为。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害她,如此巧合,她很难不怀疑那个凌钰,她既然能下手残害王妃,区区一个慕冰又算得了什么。
若真是凌钰,此事反而好办,但......首先慕冰一定得活下来。
一直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凌缃一脸失魂落魄地推开门,见穆玉宁还在外守着,似是被什么刺痛一般,立即别过脸不看她,径自往外走出去。
穆玉宁也没顾他,拔腿冲进房间,慕冰微睁着眼睛虚弱地躺在床上,见到穆玉宁,轻轻叫了一声,“县主。”
一口气放下,穆玉宁才终于觉得有些腿软,又在原地缓了缓才走上前去。
“你什么都别说,先休养,等你恢复好了...”
“县主,我已经都告诉他了。”慕冰不顾穆玉宁把她按回去的手,艰难地开口。
“好...好,待他自己想清楚吧,你先别管了。”
直到夜色再次降临,凌缃还没有回来,他正在城郊的一处坟冢,已经待了一天。
原来,那是凌家父母的坟冢,凌缃长跪不起,脸上几道干涸的泪渍交纵穿插,像要把他的脸割裂一般。
昨夜他一心以为是穆玉宁害的慕冰,可是慕冰分明是被人下毒,而且那毒若非精通药理,不可能如此恰到好处。
若不是穆玉宁及时把人送来,慕冰便会像每一个身有心疾的人一样猝死,事后哪怕仵作来验,也验不出异常。
如此精准阴狠又悄无声息的毒,若穆玉宁会,也不会来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