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敦吃痛地顿在原地,突然明白为什么世子一言不发乖乖待着了。
“凌缃,就是凌钰的哥哥啊。”阿六敦缓了缓,稳住身形继续说:“凌家兄妹以前曾在军中行医,那会儿北疆和圣原交战,死伤无数,凌家兄妹医者仁心,夜里还会偷偷摸到北疆的营帐替我们的伤员疗伤,这一来二去的嘛,那个凌钰就喜欢上我们世子了...”
阿六敦说到此处瞄了一眼赫连翊,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道:“可是北疆与圣原本就是敌对关系,哪怕世子被俘到了这京中,也不可能喜欢上圣原女子的!”
赫连翊那双薄唇抿得紧紧的,侧目看了阿六敦一眼,但他浑然不觉,“后来,那个谁,忠王不知怎么就看上了凌姑娘,就...成了忠王侧妃呗。”
“凌缃凌神医那会儿还在边疆没回来呢,等他回京凌姑娘已经嫁入王府,再难转圜。”
穆玉宁疑惑地眯起眼睛,正好阿六敦那只猫也从屋檐上跳了过来,舒服地眯着眼睛在赫连翊面前伸了伸爪子,赫连翊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看来殿下很清楚忠王是怎么看上凌姑娘的。”穆玉宁甚至没有用疑问句,“那殿下怎么会不记得凌大夫是谁,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世子真不知道凌缃是谁。”阿六敦插嘴进来,“我们世子打仗的时候,从来没受过伤,所以根本没见过凌家兄妹。”
“没见过?没见过凌姑娘怎么会喜欢上世子?”穆玉宁一脸的不耐烦,明显不接受这番说辞。
阿六敦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骄傲,声调微扬,“县主有所不知,我们世子在北疆,啊,不,准确地来说,是在山月关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管是我们北疆的女子,还是你们圣原的女子,恨不得倾尽千金也要见我们世子一面,那凌钰有机会到北疆军中,自然是上赶着要见世子,不过我们世子哪是说能见就能见的,所以她向来都是偷偷瞧的。”
闻言,穆玉宁一手托腮,湖眸微抬,直勾勾地盯着赫连翊瞧。
赫连翊着实生得俊美,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嵌在北疆人特有的高挑骨梁之中,多一分则怪,少一分则淡,浓眉星目,薄唇微勾,端得是一个浑然天成。
可他平日在京中惯是伏低做小,一身傲骨没了支撑的那股气,自然显得唯唯诺诺,任人可欺。
但他近日在穆玉宁面前倒没怎么再装,于是那股子令人不可逼视的傲气又隐隐显现了出来。
半晌,穆玉宁挑眉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阿六敦的说辞,抬手示意他继续。
“凌姑娘几次找到我,想让我引见,可是世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自然一再回绝,直到北疆战败,世子被俘至京中。”
赫连翊一直没开口,这下突然插了进来,还透着一股不悦,“她就是那个给我下药的女人?是凌缃的妹妹?”
不等阿六敦肯定,赫连翊继续说:“给我下那种下九流的药,以为能让我诚服她裙下,所以本世子便依样画葫芦,把这药下回给了她。”
说到此处,赫连翊抬眼看了一眼穆玉宁,“毕竟我北疆宫中什么药没有?”
穆玉宁秀眉微挑,没说话,赫连翊眼睛一横,语气冰凉,“至于她吃了药,扑了谁的怀,又进了谁家的门,就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