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又向赫连翊走近了一步,低声说道:“世子从贼人手里救下县主,县主才能及时回来报信,事后为保县主名声您一字不提此事,这才闹得圣上误会了您。”
赫连翊惊讶地抬眼,那公公又说:“您说您也是,要是好好与圣上细说,圣上肯定也会顾全穆家的脸面,不会让县主受委屈的。”
“这下弄得圣上还觉得世子您是不是不信任他,所以才略施惩戒,多关了您一日。”
赫连翊差点没忍住要翻个白眼,冤枉了人不立刻放人,还反怪是你没早说让人错判,所以还要再多关你一日,这圣原人颠倒是非的能力真是令他叹为观止。
“多谢公公指点。”赫连翊忍着恶心,撑着笑脸把这公公送走。
“世子,听这公公的意思,是穆小姐救了我们?”阿六敦见那公公走远,才开口问道。
“现在她可是县主了,你小心说话。”赫连翊狭长的眼睛闪着精光,“没想到她真能有这本事,免税三年,我北疆百姓这下有福了。”
穆玉宁这会儿可顾不上赫连翊信不信她,在赶去宫里的路上,她已经把所有能使的法子都想过了。
可还是想不明白,兄长怎么会伤到忠王,她明明记得前世忠王并没有参加这次围猎。
难道,是因为自己闹出刺杀之事,才会让忠王提前入局。
“县主,咱们没有圣上传召,也没有进宫的玉牌,宫门守卫不让我们进去。”曲水与守卫纠缠了许久,还是不能让守卫放行。
“想来也是,这皇宫的守卫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穆玉宁的心不停地往下坠,如果兄长真是因为自己才遭此劫难,她便是再死一次也是不够的。
“看来只能在这儿等着了。”事已至此,兄长进了宫,她力所不能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行人直等到了夜里,那宫门才缓缓打开。
“县主,有人出来了!”穆玉宁忙揭开帘子望出去。
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宫门出来,车门前挂着带“忠”字的灯笼,穆玉宁忙下车避让。
她埋着头,忠王在车内看不真切她的脸,但见她身形聘婷,既似塘中荷又似月下竹,的确可称天人之姿。
穆玉骁没有马车随行,仍是骑了白日那匹马,即刻就冲到了穆玉宁身前。
“阿宁!你伤还没好,怎么到这儿来了。”穆玉宁见兄长全须全尾地从宫里出来,想来应该没受什么责罚,顿时懈了心里那口气,腿一软跌了下去。
忠王见状,心想这嘉义县主也不算什么能顶事的主,这就被吓得晕过去了,其胆色实在不如他兄长。
白日,自己把穆玉骁带进宫里面圣,作势要问罪时,也丝毫不见他慌乱。
他还想这兄妹俩若是一副心思,未必不能合谋做一出救驾的戏,但现在看来,要全靠穆玉骁一人成事,可能性不大。
毕竟自己今日趁着入宫,核对了前日围猎的记录,穆玉骁的确位在榜首,不可能有时间分身去山崖杀人。
忠王收回了视线,也一并收回了自己的疑心。
待忠王的马车走远,穆玉宁才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哥,我们先回家吧。”
可谁也没看见,朦胧的夜色下,穆玉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忠王马车离去的方向,盛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