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赶到酒楼的时候,朱雀大街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酒楼的客人们都滞留在门口讨要说法,毕竟客人们是来吃饭的,吃着吃着店里突然冒出一具尸体,任谁都会觉得晦气。
展阳半个身子都快爬上了柜台,扯着嗓子安抚着众人,“各位客官今日在本店的消费全部免单,每位客人我们都赠送十次免费用餐的餐券,请大家不要拥挤,一位一位地来登记!”
“今天这顿饭免单是肯定要免单的,实在是太晦气了!”
“还送十次免费用餐呢,这店可以啊。”
“是啊是啊,老板肯定比我们更觉得晦气,好好做着生意遇上这样的事,还能这么体谅客人,亏本给大家补偿,真的很不错了。”
大部分客人对展阳的补偿方案都很满意,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穆玉宁冲展阳点了点头,直往店内陈尸的地方去。
“禀大人,这女尸是被锐器一刀封喉,皮肤表面没有其他外伤,至于这周身的骨折,小人推断应是从这酒楼高处落下所致。”仵作被官府的衙役们团团围住,正在向府尹大人回禀。
“你是说她是死后被人从高处抛下?”府尹大人皱眉道。
“不错,因为她喉间这一刀已经见骨,可见行凶之人下手十分干脆利落,她已经当场毙命,实在没有必要再将其从高处推下使其坠亡。”
仵作验完尸,用白布将尸体盖了起来,穆玉宁没看清那人的脸,观其身形,应是一名清瘦高挑的女子。
“那这凶手就是在酒楼内行凶,再将尸体抛落。”府尹大人沉声吩咐,“把今天到店的所有人都带回官府一一审问!”
“大人且慢!”穆玉宁心道不好,若真让衙门将客人们全带走,沈记以后的生意就难做了。
“见过嘉义县主。”府尹见店主阻拦,自然知晓其中因由,这嘉义县主舍身救驾的事早已传遍京城,若得罪于她,自己的乌纱帽也会不保,可又不能眼睁睁让这犯人逃走,顿时深感为难。
“大人不必多礼。”穆玉宁见府尹神色有变,自然也知道他的为难之处,“本县主不是要妨碍大人办案,可是方才听大人所言,心有疑问,还请大人解惑。”
“县主请说。”
“大人认为这犯人是在在酒楼之中行凶,杀完人后再将尸体从高处抛下,本县主以为不妥。”
穆玉宁指了指外面有序排队的客人们,继续说道:“若真的有人在店内行凶,这么多客人难道一个都没看见吗?”
府尹大人看了一眼店外,所有客人神色都很平静,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行凶的确很困难,但也并非毫无可能,“但方才仵作也说,行凶之人手法干脆利落,可见其武艺不差...”
“大人,若他武艺高强能在这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悄无声息地杀人,那就更应该趁人还没发现,偷偷潜逃,为何非要多此一举把尸体从高处抛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府尹大人闻言面色稍缓,穆玉宁继续道:“况且,若是一刀毙命,伤口又在喉间,那行凶之人应该会被溅得一身是血,很难不被人注意。”
“县主此言差矣,若这凶手是从死者的后方下刀,便不会被溅上血迹。”仵作道。
“那我这酒楼之上,可有何处被血迹喷染?”穆玉宁收回与在楼上探查的扑萤对视的目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