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长三岁就会了!
文儿年满五岁都已过了许多时日,可还是学不会这诗,人人都说我的文儿聪慧,我的文儿怎么会还比不上这不受宠的两个孩子!
——等你背熟了,我再教你后面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当我儿子的老师!
——光背算什么本事,我兄长还会写呢!
——我兄长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狂妄自大...狂妄自大!
这穆玉骁和穆玉宁不得镇远侯的宠爱,常年养在这深院里,才没能给他们名声大噪的机会,若让这穆玉骁出了风头,我的文儿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再次回想往事,卫天阑依旧愤恨地忍不住发抖,她的文儿自小便师从名师,自己悉心养育多年,无论如何都不是穆家那没爹没娘的小子可比的!
“文儿!问你功课如何了?”见儿子久不作答,卫天阑面露愠色。
“就那样吧,母亲总问,我一日都得答上三四回。”云月文不耐烦地说。
“母亲也是关心哥哥,若换作外人,母亲才不会过问呢。”云月真见卫天阑被兄长气得快要发火,忙上前打圆场,“母亲养育我们成人不容易,哥哥你也要多多体谅母亲呀。”
卫天阑心里一暖,都说女儿是小棉袄,还是她的真儿乖巧听话。
“你看看你妹妹,比你小了三岁,都已经会心疼人了...”说到一半,卫天阑见云月文神色不缓,竟还隐隐有更加愠怒的迹象,生怕儿子又闹着不读书了,忙放缓了声音。
“文儿,我也是担心,这还有三年便又要科举了,今年让你去参考,你说准备不充分去了也没有好名次,这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若再不能高中,再等下一个三年,你可都过弱冠之年了,自己也得抓紧着点啊。”
“我知道了...”见母亲提起今年科举之事,云月文顿觉心虚,不由放软了态度。
云月文自幼便是被卫天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背两句诗便可称神童,这些年他写的文章、作的诗词都被母亲吹到了天上,旁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才子,自己颇有几分傲气。
可是直到临近科考之时,有一日下学,他忘了拿东西又回去寻,却不小心看到几个夫子聚在一处唉声叹气。
他才知道在这些夫子眼里,自己的学识不过庸才而已,他们是顾着他侯府嫡子的面子,再加上母亲又常是四处宣扬他天纵奇才,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敢道明真相。
他们眼中有真才实学的人竟是镇远侯府的那个穆玉骁,夫子们说他其才可堪大用,可是因穆玉骁常年不受宠,若多加夸赞只怕会引人眼红,反而会对他不好,故夫子们为了惜才便常说他尚有许多不足之处。
若自己不明原由真的去参加科考,到时候名落孙山不仅叫全京城人看笑话,还会招致母亲的怒气,他光是想想,都能感觉到母亲那火辣辣地目光将他整个人点燃。
还不如再发奋三年,以他聪慧早悟的性子,定能超过那穆玉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