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府尹大人拍了拍惊堂木,“云夫人,你慢慢说。”
这一边是镇远侯府,一边是镇阳侯府,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府尹大人夹在中间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大人,我冤枉啊!我是想着穆家几个孩子没有嫡母照拂,又没了父亲,一个姨娘自然难以照顾周全,所以才想着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况且......”卫天阑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呈递到堂上。
“我本来不愿说出这件事,是怕伤了两位少爷小姐的心,可是我也不愿平白受冤,只好拿出与大人一观。”
“这是从镇远侯遗体上找到的,侯爷他一直贴身收着,是他早早备好的遗书。”
卫天阑再一次看似迟疑地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穆侯爷在信中把关姨娘和穆芷兰托付给我们家侯爷,希望自己若有朝一日遭遇不幸,妾室和庶女能有人照拂安度余生。”
“谁知我家侯爷也不幸战死沙场,我一个妇人如何敢担这么大的责任,但我又实在不忍穆家几个孩子没有父母看顾。”
卫天阑说着说着就开始吧哒吧哒地掉眼泪,“穆侯爷心狠啊,临终之言都未提及玉骁玉宁二人只言片语,好歹也是他的嫡亲孩子。”
“父亲真是这样写的?”穆玉骁闻言也是受到冲击,连忙接过信件看起来,的确是父亲亲笔,也的确未提及自己和妹妹,他的心不住地往下沉。
而穆玉宁就平静许多,她甚至都未多看那封信几眼,前世云夫人正是凭着这封信,京城之中才对她照拂穆家之事极度推崇。
连亲生父亲都不疼爱的孩子,却被云夫人出于义气培养成人,可见其高义,更何况还是两个孩子。
可是父亲此举偏心之极已超出人伦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是一定要细查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如何能够忍心不管这两个孩子。”卫天阑的泪止不住地流,叫人实在不忍。
“我接手穆家之事,确实是受穆侯爷所托,而且日后也一定会看顾几个孩子直到他们成家立业,能够独当一面的那一天。”
“兹事体大,我又怕两个孩子知道此事会伤心,所以才私下联系了沈家商议此事,这才造成今天的误会啊!”
卫天阑越说越觉得自己机敏,幸好出门前以防万一把这遗书带上了,否则今日真是难以脱身了。
穆玉宁心想,这卫天阑果然厉害,如她所言,为了教养孩子,日后穆家与沈家的钱银哪怕源源不断进了她云家,那也是她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卫天阑这样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自己前世竟一点也没有察觉,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不会再让卫天阑得手!
“大人,小女子与兄长自问从未做过对父亲不敬不爱之事,但您今日也看见了,父亲就像中了邪似的偏爱姨娘与庶妹,不惜以损害自己的嫡亲孩子为代价。”
“小女子今日见父亲此信,心中五味杂陈,但父亲已经身死,也只好顺从父亲的遗志了。”穆玉宁说到此处转身恭敬地向卫天阑拜了拜。
穆玉骁虽一时没完全回过味来,但下意识觉得妹妹妥协得太快似有不妥,伸手拉了拉穆玉宁。
卫天阑闻言,心中大喜,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果然是斗不过她的,于是一面还装着伤心,一面作势要去扶穆玉宁。
“事到如今,也只有请云夫人费心将关姨娘和庶妹穆芷兰带回去管教,所费银钱由我穆家每月定期送到云府。”
卫天阑伸出去的手立即僵在半空中,她说什么?
让她把关琼儿和穆芷兰带走?带离穆家?那穆家和沈家那许多家财不就彻底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