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医还是决定先找个理由先给陛下保住胎儿,待到月份大了显怀确认了再告知。
不然平白无故说皇帝一男的怀孕,最后人家又没怀,不是嫌自己九族活得太轻松了吗?
李御医低头答道:“陛下身子弱,这几日又肝郁气滞,饮食不调,所以气虚晕厥。需要静养慢慢调理,陛下不若令臣随身侍奉,为您调养好身子。”
景暄抬眸望了李御医一眼,又回想到与棠宁逃命治腿的往事来。
为何当初性命攸关她都未曾放弃他,如今却这么轻易就将他抛下。
他敛去眸中悲色,点了点头,对其他人吩咐下去:“李御医为朕调理身子,若有什么起居饮食安排听他的吩咐便是。”
李御医便下去偷摸开了一副安胎的药,命人宫人给陛下煎制,又以熏香不利于气顺养心为由命宫人撤了下去,悉心叮嘱陛下注意饮食荤素相宜。
景暄这几日日日喝着苦药,原本心苦,这下便觉得苦得不行。
他又嗜睡得很,平素自己总是提前半个时辰自然醒然后梳洗打扮才去上早朝,这段时间却要小夏子叫了又叫才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
才上了一会朝就觉神疲力乏,精力似是被抽干,只道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下完朝小憩一会,就闻小夏子通报俞青与棠宁换岗后已从边境归来,在门外等候已久,特来与陛下通报一声。
景暄这才想起棠宁离开京城已经一个月余了,低声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就见一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五官俊秀却不显女气,眉眼间有几分阴郁,正是风旗军征北将军俞青。
他用了棠宁给的去疤膏,脸上烧伤全消,露出原本的面容。
景暄见了俞青的脸心头一哽,想起几年前做的糗事来。
那还是他登基第一年,但是因为去疤膏功效之神奇犯了傻,竟觉得棠宁是妖精与之双修能养肤怡颜,结果宫宴之时见俞青光洁脸庞一下子呆住,又见风旗军几个将领脸上俱是疤痕全消,一时觉得五雷轰顶浑身僵住。
这才明白是棠宁事后给他偷偷摸的药,明明是自己胡思乱想得出滑稽结论,最后却把气撒在棠宁头上,棠宁好脾气得哄了他许久。
他闭上眼,令自己停止回想。
“陛下,我已轮休从北疆归来,特来给陛下问安。”俞青恭敬地鞠了一躬,又寒暄道,“去年棠宁轮休一年,陛下想必舒心安好。”
确实舒心安好,是他们难得既不用逃命躲难又不用聚少离多的时光,最后也成了如今彻底分手的导火索。
景暄沉默不语,正欲盘腿要在案桌坐下,却觉腹部抵住,身子难以蹲下。
低头就见自己腹部微微隆起,他这个月食不下咽,却体态渐腴,便愈发烦躁,只道人倒霉起来连肥胖也来找他麻烦。
他拿手撑住地面才能艰难坐下,刚坐下又是一阵反胃恶心,他迅速拿手抵住嘴,止住想吐的趋势,不失了帝王礼仪。
俞青见他异样心感疑惑,关切问道:“陛下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无事,只是饮食不调,御医已经在给朕调养了。”
可俞青母亲就是做稳婆乳母出身,他自小便见过不少孕妇,观这陛下体态动作再联系他刚刚在门外等候时听小夏子提起陛下近日总是嗜睡乏力,种种联系起来分明是孕妇才有的症状。
可一男子怎么会怀孕?
“陛下,御医真是这么说吗?可观您四肢匀称腹部却异常隆起,又听夏总管说您近日嗜睡乏力,看起来不似寻常饮食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