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心中纳罕,只觉男子背影似是景弈,但素衣拜佛这种事可不是景弈会干出来的。
这时传来一声男子忏悔声:“往日我受胡继昌蒙蔽,做了许多错事,愿以后一心向佛,洗清罪孽。”
棠宁大吃一惊,发誓一条路走到黑的景弈竟然洗心革面?
而景弈似乎也发现了他们,扭过头来,眼中淡淡哀伤,腹部还绑着绷带,淡然道:“你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景弈,你把玉玺放在哪儿了?”景暄厉声问道。
景弈不急不缓,轻笑道:“你何必那么着急,我自会给你,待我诵完这遍经再说。”
景暄却气笑了,怒骂道:“你串通外敌,弑兄杀嫂,放任百姓流离失所,便是诵一百遍,一万遍的经也洗不去你的罪孽。”
景弈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念着经。悬挂着的红烛烛油滴落,落到白瓷观音的眼底,似是观音被他感动落下泪来。
景暄忍无可忍,冲进堂中,揪起景弈衣领,让他直视自己,“景弈别想逃避问题,你犯下的罪孽,观音佛祖都渡不了你!”
棠宁忧心景弈在屋里弄什么埋伏也走了进去。
景弈却眼中一派风轻云淡,叹道:“既然你这么急,那我便找给你喽。”
他似乎欲要起来,但双腿残疾,便对景暄请求道:“先扶我起来。”
棠宁唯恐景弈使什么花招,挤开景暄自己上去将景弈扶上轮椅。
景弈上了轮椅后,望着二人一眼 ,径直往里屋走去。
他这是把玉玺藏在里屋了?
二人俱是疑惑不已,望了对方一眼。
忽然门口有人影闪过,门啪地一声被人关上。
棠宁一惊,心道:“中计了!”
她上去拍了拍门,果然门被反锁。她脸一白,急于去里屋捉住景弈,就见里屋地面竟出现一个出口,景弈扭头轻笑,“棠宁,你也有中计的时候,我让你与景暄一同赴死,也算是成全你们。”
说罢,他便纵身一扑,往洞口落了进去后,出口便迅速关闭了,啪地一声就见前堂挂着的蜡烛尽数掉落,落到帷幔上迅速引起火来。
而里屋里红光滔天,大火扑面,应该是之前就被点燃的,只是被景弈用那前堂的浓烈檀香与大量烛火掩盖了。
“棠宁!小心。”景暄呼了一声,意图拉住棠宁,免得被火舌燎到,“我们试一试门窗能不能撬开。”
棠宁拔出剑对着窗缝撬了撬,摇了摇头,“没用,他应该是特意加固了。”
这时前堂落到桌布的烛火熊熊燃烧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已烧掉大半块桌布,引火引到帷幔上,这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前堂火势猛蹿上来,观音静坐在火中,不悲不喜地凝望着这场宫廷深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