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子烧了起来,火势逐渐蔓延开来。他不急不缓地收起火折子,灵活地回身躲进林子里。
中护军眼中闪过欣慰的光,拍了拍鸦隐的肩膀,“我们现在快逃,待会被他们捉住了。”
一众士兵都愣住了,他们出来就是睡了个觉?
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脸懵逼地跟在长官后面。
而天已经亮了,火光不像黑夜里那么明显,北厥兵又干熬了一夜,直到火光冲顶,热浪扑人,空气中俱是黑烟与焦味,他们才放觉大事不妙。
出帐子一看,仅仓库烧着了,还波及仓库周围几个帐子。
一时间像是炸了锅,混乱,嘈杂,无序,喧哗声与泼水声响成一片。
敕都勒沉着脸走出来,见漫天大火眉心一跳,抓住赶去救火的参军咬牙切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参军脸色一白,抖着唇道:“许是鸡贼曜人等我们睡下就来放的火,巡卫太困睡着了,这才让火少了起来。”
敕都勒拳头咯咯作响,胡继昌给的时间是假的,若不是他的情报让他们干熬一夜,平素天还未亮已经有将士起床了,何至于火烧连营才发现。
“婊子生的贱种!屁大点事都干不好。”
他脸色铁青,把参军往地上一甩,忿然作色道:“你还不快去救火!”
参军吓得点了点头,如避瘟神一般快速跑去火场救火。
一顿忙慌操作下,火终于灭了,仓库里的粮草烧成灰烬一粒不剩,周围营帐烧了八座,烧死了三名士兵,还有六七人不同程度烧伤。
炊事兵见了犯了难,“这没有粮今天的饭要怎么做啊?”
敕都勒心情反而平复下来,毕竟被敌军火烧粮草这种事精神层面确实耻辱,但是根本没对他们行军造成多大打击,押送的粮草今日也要到了。
“弓箭手去林中捕猎,其他人静坐节约体力等待粮草到来。”敕都勒眼睛望向北方,期盼着押送粮草车的到来。
弓箭手捕猎回来,枯寂的林子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除了兔子就是些鸟雀,根本不够分的。
敕都勒估量着猎物数量,若分到每个人手上都不够塞牙缝的,且尝过荤腥后饥饿便更加难熬,行军风餐露宿,饿一顿肚子对士兵来说算不了什么,便将猎物分给将领去了。
弓箭手们见自己捕的猎还未尝到半口,又牵扯出熬了一夜的怨念,闻着肉的香气对这个长官越发不满起来。
士兵们饿得睡不着,又困又饿熬到中午,敕都勒望着北方的山坡,那里终于出现了北厥打扮的人影,不由得一喜,却见此人身后并无车马,而看起来慌乱无措,差点跌了一脚从坡上滚下来。
就见那人从远及近,连滚带爬地过来,一靠近便惊呼道:“将军,不好了,我们粮草不知道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伙人给截了,其他人都死了,就我活着回来,那人要我回来报信。”
“报什么信?”敕都勒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咬牙切齿问道。
“那人说‘今日之事就是为了祭奠七年前死去的中郎将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