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都勒气得一口牙都咬碎,啪地一声将桌子拍碎,又饿得胃疼一捂着肚子。
原本打算有固定粮草供给,便是困也能将敌军困死,没想到还未困住敌军自己却先一步到了忍饥挨饿的境地。
敌军一时半会攻陷不下,下一次粮草补给还要半个月,让人去报信等到押送粮草回来最短也要十天,他竟生出来退缩之意。
不对,此行路远便是退回去也要在路上饿死,不若让胡继昌开城门主动出击,直接将风旗军绞杀殆尽,入主胡昌城何愁没有粮。
料得胡继昌也不敢违抗自己命令。
而胡昌城内中护军带着人回了城,他回过头发现刚刚还在队伍中的鸦隐不见了,他嘱咐手下士兵道:“你们也辛苦了,都散了吧,会各自营帐中好好休息。”
众士兵:就走了几里路睡了个觉也叫辛苦?
他们也没敢多说什么,听从指令退了下去。
胡继昌见这小队竟然平安归来脸色微变,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将这抹惊讶迅速掩盖,填补上欣慰的笑意。
中护军故意对胡继昌窃喜说道:“将军,我们将北厥粮草尽数烧毁,还烧死他们几个士兵,刚刚还见他们把焦黑的尸体抬出来,烧得都不成人样了呢。”
他盯着胡继昌脸看,观察到他脸颊微微抽动,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不错,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只是这火不是让你们子时之前放火吗?”
中护军眼睛闪了闪,想起棠宁给他出的应对之策,于是故作无奈道:“原本想子时放火的,哪知北厥军个个都似夜猫子,熄了火也不知帐子里干什么也不睡觉。我只好一直等啊等,等到天快亮他们都睡着了,才敢放火。”
胡继昌闻言强忍住怒气,才不让自己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干笑着解释道:“许是北厥那边地高天阔,到了很晚天才黑,他们习惯这个作息了。 ”
中护军故作恍然大悟状,“是吗?北厥距离我们这不过百来里日头竟比我们晚下山那么多。”
“是呀。”胡继昌手略一发抖,敕都勒为人残虐且锱铢必较,他这次让他吃了大亏,他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冷汗涔涔,不着痕迹地瞥了中护军一眼,瞳孔紧张得微颤,怀疑自己身份被发现了。
却见中护军热情地拍了拍他肩膀,“将军这主意真是好,北厥今天早上没饭吃要饿肚子了。”
语音刚落,就见中护军往吃饭的队伍里钻,得意地叫伙食兵给他盛了一大碗饭。
胡继昌默默叹了一口气,幸好北厥粮车今日中午大概就要到了,不然敕都勒要将他抽筋剥骨不成。
然而中午他不仅没见到北厥营地里炊烟再次升起,反而收到敕都勒传来的紧急指令,急得宛如一只急着跳墙的狗,一只饿疯了的虎。
[粮草被劫,现在速速命风旗军开门迎战!]
粮草被劫!胡继昌眼睛骤然圆睁,风旗军全员包括龙尧余部都在城中,是谁劫的粮草?
他将目光投向中护军,最后否定自己猜测,他那点人手根本不够,而且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他思及这几日没有收到景弈消息,景弈若杀了太子应该不会连个消息也没有,以他性格应该会昭告天下太子已死,然后名正言顺地准备登基大典。
他冷汗滴落,有种不祥的预感,将纸条放进火中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