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来先是得意地望了棠宁一眼,随后弯下腰谄媚地对景弈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棠宁眯了眯眼,之前胡继昌说过有人揭发她的下落,她就料到是朱贵此人,看来当初那个老乡提醒得没错,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景弈得意洋洋地瞅了棠宁一眼,对着朱贵居高临下问话道:“你在扶阳城时可见过什么面容姣好的男人与她接触过。”
朱贵搓了搓手,为难一笑,“这……我还没见到过,平时和她接触的都是一些面黄肌瘦的游民,没见哪个男的长得好看。”
景弈闻言眉头一皱,心想莫非景暄后来与棠宁走散了不成?
他抬眸瞅了棠宁一眼,见她穿着劲装作男儿打扮,忽然心头一动,又询问朱贵道:“那你可见到什么面容姣好的女子?”
朱贵闻言眼睛圆睁,他就等着举报了棠宁让她蹲大牢,再将她那柔弱“娘子”占为己有,莫非那美娇娘也是啥重犯?
他支支吾吾半天,欲要将事情隐瞒下来,被景弈一双凤眼直直盯着,才迫于景弈威势说道:“此女之前身边有一女子,脸白肉细,长得甚是标志,就是身材平平,平日里二人伪装成夫妻,同吃同住,交往甚密。”
“很好,若抓到景暄,我便赏你一个小官当当。”景弈不禁大喜,拍了拍朱贵的脸,忽觉此人眼神总是透露着似有若无的猥琐,又不顺眼地踹了他一脚,讥诮道:“好一个景暄,堂堂太子,为了苟且偷生竟作女儿打扮,令皇室蒙羞,令先祖不耻。”
“比起女装更让先祖不耻的该是为了对付自己皇兄将江山拱手让给外族。”棠宁回讽道。
这成功触到景弈眉头,他脸色沉了下来,拎着棠宁衣领道:“棠宁你还真移情别恋爱上景暄了啊,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杀死景暄好了。”
棠宁轻笑:“那便拭目以待。”
随即景弈推着轮椅往外走,对着周围人吩咐道:“把她带上,随我去扶阳城捉拿景暄!”
几个刀甲兵立即抱拳,拎起棠宁训练有素地跟在景弈后面,徒留朱贵一个人在原地。
他痴痴地仰着头,从景弈与棠宁对话中读取出的信息令他瞠目结舌,他好半天才回过味来。
那美人竟是男的,还是太子!
他一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回想起那美人姣好的面庞,此时却觉他宛如披着画皮的女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禁觉得一阵反胃。
大美人虽落空了,可端王许他做官呢,到时候什么美人没有,娶个三妻四妾,生个一窝崽子,让当初赶他出门的爹后悔去。
他想到这便激动地跟上。
便是又乘车乘了几天,来到了扶阳城时就见扶阳城重兵把守,进城者都要接受仔细盘查。
景暄连马车都未下,由刀甲兵车马在前面开路,到了城门之时便举起端王令牌,策马而过,高声呼道:“新帝入城办事,休要耽误时间。”
谁知竟守卫一把拦住马匹,厉声呵斥道:“上面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刀甲兵不得不勒停马,而后面景弈的马车也堵在后面。
“我们可是新帝,你知道新帝是谁吗?你们郡守见了陛下也得磕头。”
“管你新弟旧弟,上面说了不让进就不让进。”守卫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道。
刀甲兵又欲与守卫辩驳,景弈却从车窗探出头,强忍着怒气,命令道:“叫你们郡守出来见我,就说我是……端王。”
谁知守卫一听到端王便激动起来,抄起武器就对着他脸戳上去,景弈吓得头一缩堪堪躲过尖锐的戟尖。
就听守卫嚷嚷道:“兄弟们,这就是上面说的端王,杀了他可以直接升执戟长啊!”
景弈脸一黑,拳头一把捶到窗框上。
棠宁暗笑,这扶阳城的郡守原本还是景弈的人,也不知是被景暄策反了还是直接夺了扶阳城控制权,让景弈吃了大憋夺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