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不该嫌弃棠宁可她身上汗臭味实在难以忽视,一时天人交战,纠结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等到他醒时已经日上三竿,棠宁早已出门继续操练了。
忽然门被人敲了敲,他应了一声,来人推门而入,竟是那日帮他们说话的女子,她一进来就环视一圈,望着准备起身迎客的景暄连忙扶住他。
“听闻你们也得了屋子,特来拜访拜访。我家就在你们隔壁,妹子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女子爽朗一笑,道明来历。
景暄微笑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洗地上衣盆里没洗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请求道:“阿姐可否帮我将洗衣盆搁到桌上?”
女子一愣,捂嘴一笑,问道:“妹子你这是腿脚不便吧!我还当时你家郎君怎么这么粘人,走到哪将你抱到哪。”
景暄还是觉得暴露身份很可能招致杀机,竟然学起棠宁扯谎起来:“我主家欲强占我,我不从遂将我腿打断,棠……阿宁他连夜背着我逃了出来……”
他学不会棠宁的心理素质,这话说得他心虚地不敢抬头看女子。
女子笑容凝固,叹了一声,“好一对苦命鸳鸯。”
这下弄得景暄更心虚了,竟有种想实话实说的冲动,他眼圈一红,心中罪孽感让他愧疚难当。
不过女子却洗衣盆放桌上后便宣称不多打扰离开了,这才减轻了景暄的道德压力。
景暄叹了一口气,如今他们逃命只能掩饰撒谎,若有来人他必定和人真心做朋友。
他将衣服浸在水中,用皂荚打出沫来,浸泡一会再拎出来仔细搓洗,直到娇嫩的手搓得通红,才将棠宁衣领上的汗渍搓干净。
他发现棠宁每日操练的,衣服简直是没一处干净的,忍不住搓了再搓,搓得身上发汗,手皮都搓破才勉强将她衣服洗干净。
他环视一周寻找可以挂衣服的地方,最后最后坐在床上伸手去够窗框,脚尖借力踩在地上,艰难地将衣服挂了上去。
望着干净已无汗臭的衣服,不禁心里欣慰,觉得自己也能为棠宁分担一点了。
夜里棠宁训练完汗流浃背回来了,他已经衣服收好叠放在床头,他低声说道:“我已洗好衣服,你快去洗个澡吧。”
刚说完,景暄竟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守着家等着丈夫劳作回来的妻子一般,脸不觉热了几分。
棠宁摸了摸鼻子,心想自己竟然邋遢到一个瘸子连夜爬起来给她洗衣服了,不禁觉得惭愧。
于是棠宁烧了水洗了个酣畅淋漓的澡,期间景暄一直谨记君子教诲,一眼都不敢看棠宁。
他在棠宁面前解衣撩拨是他个人行为,他若偷窥棠宁便是下作无耻了。
“水放好了,你也去洗洗!”棠宁将洗澡巾往架子上一搭提醒道。
他正欲解衣,刚刚解开里衣系带露出胸膛,谁知忽然猝不及防地被棠宁一推,便倒在床上,而棠宁眸色一深,俯身竟将他压在身下,将脸侧过埋进他脖颈间。
棠宁要享用他了吗?
这样也好,他被追杀逃命也不知能活过几日,便将身子交于棠宁,才不算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