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老者思忖一番命令道:“留下这名老道先审问审问,其他人暂时把他们关押起来。”
就在棠宁又被拎起来往外走时,一个尖细苍老的声音响起,“反正都是朝廷的人不如直接把他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棠宁闻言不禁赞同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好主意,如果被杀的人不包括她和公主的话。
她扭过头一瞧,嚯,这提建议的不正是最初被郁禾骂得气晕的那老夫子吗?
为首老者似乎并不赞同老夫子的建议,他眉头微蹙,沉声道:“我们起义并非为了占山为王,而是救百姓于水火,朝廷中尚有良心未泯为国为民者,岂能不问底细一概杀之?!”
说罢,他又扬了扬头命人把棠宁他们带下去。
棠宁被光头提溜着与其他人关进一间帐子里。
光头推搡了一把郁若,嫌弃地撇了撇嘴,“你这废物,干啥啥不成,你就在这看守犯人吧。”
郁禾舅舅沉默不语,低眉顺眼地坐在原地看守犯人。
当初的油腔滑调怎么如今成了锯嘴葫芦了?棠宁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试图用舌头顶开堵嘴布,但是无济于事。
但是这个动作被郁若发现,他一下站起来,“你要喝水吗?”
棠宁活动了一下被捆得生疼的手臂,疯狂点了点头。
郁若去木桶里拿碗舀了一碗水,拔出棠宁嘴里的堵嘴布,将碗递到棠宁嘴边。
棠宁却没有低头喝水,而是瞅了旁边的青衣杀手一眼,像蹦豆子一般急促对郁若说道:“那个老道士就是国师,那个祸国殃民的国师啊,快去通知你们老大把他宰了!”
郁若原本无神的眼睛骤然睁大,拿着碗的手一颤,缺了个口子的碗碟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他咽了咽口水,黯淡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可置信又不解的神情,“他当真是国师?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棠宁不得不自揭身份,“我是当初带郁禾离开的道士啊,那时我女扮男装。”
他闻言反而眼神一冷,颓然的情绪突然激烈起来,一把拎着棠宁领子,“你把小禾怎么样了?”
一旁被绑住的公主呜呜呜地叫着,焦急担忧地望向棠宁。
棠宁不由得一惊,急忙解释:“郁禾没死,他找到他父亲乃是前任妖王,他现在继承妖王之位了。”
“他没死?没死就好。”郁若眼睛闪过一丝欣慰,又神色仓惶喃喃道,“叫他别回周家坝,周家坝没了。”
“周家坝没了?!”棠宁脸色一白,不由得冷汗直冒,“发生什么了?”
郁若叹了一口气,眼神流露出凄苦的神色,又似恨极了一般咬牙切齿,“大坝垮了,田被水冲没了,房子也没了,朝廷又要加重徭役赋税,有人去州府闹,亲戚六转全被砍了,县令为民请命反遭贬斥,带领我们反了……”
棠宁听完不知道说什么好,见过造反的,没见过一个朝廷逼得父母官带领群众造反的。
“对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国师!快,去通知你们县令……”
棠宁话还未说完就传出晴空惊雷一般的雷霆声响,连续轰了好几声,帐子都不住地颤动,人群嘈杂喧闹起来,外面有个人喊道:“完了,我们遭天谴了!”
郁若仓惶往外走,棠宁也跟了上去,就见天上亮得宛如白昼,数十道惊雷直劈向主帐,主帐尖顶被雷劈得焦黑,帐布熊熊燃烧起来。
有几名武将欲去主帐救火,却见帐帘一扬,妖道老国师闪身而出,带起的风将帐子上的火烧得更旺,火焰好似妖魔在风中在狂舞。
就见国师的手向外一扬,一具焦黑的人形物体便“啪”地一声落在帐外俩米远的地方,周围萦绕着令人心怵的黑烟。
一名青袍小将向前一探,顿时目眦尽裂,“是县令,我们县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