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侥幸活了下来,每次费尽心思给你们写的遗书,到最后都得由我自己撕掉。
但是明天就不一定了,明天我们就会前往运城战区,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这一次,我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到这一刻,我理解了我的儿子。
当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绝望。
但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最好的一点就是,永远都有人抱有希望,也永远,都存在希望。
修为不是灯塔,希望才是。
所以这个国家的红旗是鲜红色,而非暗红色。
儿子,易天,你长大了,你不再是当初那个不信任他人的孩子了,想想我就很欣慰,你能真正的做到,去保护你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了。
孩子,我死以后,你们都不能难过颓废,我的死,就是为了让你们成为希望。
我想,有些人,可能就是要甘愿做烛火,哪怕被烧的融化,也要把火越燃越亮。
我这样,也算得上是对的起,‘教师’这二字了吧?
你高考完了,我没能请你们吃上高考之后的庆功宴,很遗憾,但我不后悔。
如果人生真的有所轮回,也许下一辈子,咱们还能相见。
说正事。
你要去了解一下大学,我推荐的是北京的山海学院,和咱们连市的凌神学院。
相信我,熬过艰苦的竞争和成长,凌神学院无论是底蕴还是其他的什么,都绝对远超你的想象。
只有在那样残酷的竞争环境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才能炼出真金。
孩子,我相信你,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知道,你的未来,只有两种极端,我用尽我的全部,将你引上了正道,但是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你是这个小团体中的领导者,你要调节好他们的情绪,也要仔细的考虑自己的未来。
你其实一直都有对于未来的选择,但是你还是太过优柔寡断,所以你将选择隐藏在自己的心里。
要做成一件事,是一定要做出选择,然后抛弃一些东西的。
当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决定创造人造神,就证明他做出了选择,他选择国泰民安。
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你做出的选择,不要让你自己后悔,无论你选择抛弃了什么,人性,亲人,朋友都抛弃掉,虽然换来的结果不一定与你抛弃的东西等价,但是只要你不后悔,那么这便是最佳的选择。
我做出了选择,我不后悔。
你的未来,面临着许许多多的选择,你要一一面对。
但我是相信你的,孩子,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到未来。
太远的话都是些扯淡话,我只希望你要过好现在,仅此而已。
我的孩子,以后的路,你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好多事情都会落到你肩膀上。
你会成为一个男人。
记住,打碎了牙吞到肚子里,这才是男人。
坚强,坚持,认真,这是我对你全部的寄语了。
如果有缘,来生再会。
到时候让你做校长。
刘晓天”
······
仔仔细细的把信叠好,放回信封里,樊易天站起来,走到樊凝雪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
“干嘛?”
樊凝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刘晓天去世之后,樊凝雪的心情就一直都不好。
樊易天叹了口气,柔声道:“出来喝点南瓜粥吧。”
“不想喝。”
樊易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难过,难过很正常,我也很难过,但是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过下去。”
樊凝雪没再回话。
樊易天长叹一声,把南瓜粥和小炒用帘子盖好,拿起钥匙揣在兜里,朝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我出门一趟,粥多少喝一点,是甜的,吃完放在那里就可以,我带钥匙了,晚上困了就睡觉吧。”
说完,樊易天穿好衣服,关上门。
他要在上大学之前,突破到心通,最理想的,是能在大学之前突破到灭煞。
不过樊易天也知道,大学之前突破到灭煞,简直是难如登天。
他来到自己突破超凡六阶的那个地方。
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但是樊易天如今,没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
他盘腿坐下,开始用灵气强化第三道工序——嗅觉。
······
华夏边境
“装弹!”
一名穿着浅绿色军服的军人,对着前面蹲在迫击炮前的另一个军人,大声吼着。
“排长!”迫击炮前面的那个军人看上去十分年轻,他怀里抱着一枚炮弹,喊道:“真打不着咧!”
“放屁!”排长爆着粗口,走到迫击炮前,指着山脚下:“那帮日本人还他妈没跑掉呢,狗屁的打不着!”
“起开!”
他一把夺过年轻军人怀里的炮弹,将其推到一边:“老张!来给我做观察手!”
“来嘞来嘞!”
一个头盔上满是鲜血的男人快步跑过来,拿起观察镜,看向山脚下。
排长根据男人的指示调整着炮口方向。
“开炮!”
“轰!”
炮弹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拉出一条长线,随后猛地落在山脚下。
山下的日本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炮火淹没。
“你再他妈告诉我打不着?”排长站起来,一脚踹在年轻军人屁股上:“狗屁的打不着,下次再说打不着老子一脚给你龟儿踹下去。”
排长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根烟,递给老张。
年轻的军人似乎也想抽,盯着那根烟看。
“小崽崽抽个屁的烟。”
排长照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
排长把烟递给老张,给老张点着。
他余光瞥见老张头盔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眉头微微皱起,排长叼着没点着的烟,伸出手去拿下老张头盔上面粘的东西。
入手一阵湿润。
排长一愣。
那是一截手指,上面还带着一个戒指。
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老张沉默了一会:“小郑没了。”
排长叼着烟,盯着那截手指,递给旁边的年轻军人:“回去先埋起来吧。”
“排长,那他们这开始是三天来一次,这几天,天天都来,人一次比一次多,咱们现在,就剩十四个人了。”年轻军人皱起眉头说道。
“那不是还有十四个人。”
排长在衣服上蹭了蹭血,点燃烟卷,他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我晚上再跟上面申请一下,看能不能再多调来点人。”
“但是别抱太大希望。”排长的目光深邃,望着面前的汪洋:“永宁壁那边,也不消停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