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苒有力推开他的手又抬头饮下一杯:“是茶是酒我还是分得出来。既然是出来喝花酒,那就要喝酒不是吗?不然就叫喝花茶。”
桃秀林有些懊恼:“早知道就让娇娘弹一首欢乐的曲子,省得让你伤春。你们女子啊明明知道伤情伤身,却忍不住还是置身情中无法自拔。何苦呢?”
桃秀林也慢慢饮下一杯,说的话不知道是安慰谁的。
“伤情?女子伤情也多半是为了男子。相思苦,相思累,情一字,入骨三分便蚀骨。想那《琵琶行》中的女子,红颜已老,嫁于商人却也得挨分离之苦。”
“嫁于商人怎么了?”桃秀林觉得她很可笑。
“嫁给商人怎么了?”陈樱苒眼神已有些迷醉,“想琵琶女也是才貌俱佳,却只能嫁给一个重利轻别离的商人!真是可惜!”
“一个人老珠黄的琵琶女,总是幻想着之前青春种种美好,想着五陵少年出手阔绰,想着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的奢靡生活。人总是会老的,世事变幻无常,一个只生活在过去的女子居然还抱怨丈夫重利轻离别?难道说两个人在一起喝江水就是好咯?不求生活难道求死守吗?不心疼丈夫奔波劳苦,反而责怪轻离别,真是好笑之极。一个琵琶女难道还想嫁给五陵少年,幻想自己一直青春美貌,日日过着弹琴喝酒?琵琶女除抱怨自己身世有没有反思过自己?还有脸跟人哭诉?所以你们女人啊,总是不满足。想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抓在手里。”
陈樱苒脸上泛起红晕,神色迷醉:“难道你们男人也不是这样薄情寡义?嘴里说着忘不掉却仍然在外面花天酒地。怎么做不到从一而终呢?要是我以后的夫君也如你这般,那我宁愿不嫁。”
“你醉了,先回去吧。” 桃秀林起身,叫来小玉让他找辆马车送她回客栈去。小玉说不用找,用府里的就行。于是一溜烟跑了,桃秀林把陈樱苒送出门,再折回来。
曲毕,娇娘也有些失态,脸上的泪痕也花了妆,便要进去换装。
片刻之后,娇娘换上了艳丽的舞裙,裙摆宽阔而五色,都染得不深,加上都是轻纱,走起路来都怕她像一只蝴蝶给飞了,要是跳起舞来更轻盈。脚踝跟手腕上都戴着银铃,动起来叮当作响。
“刚才失仪,真是抱歉。最近我新练了一支舞还没给客人跳过呢,今天算是第一次,权当赔礼,可好?”玉娇娘娇声道,秋水横波,与刚才那个伤情女子判若两人。不得不佩服她们换脸之快。
“好。”
玉娇娘在屋中间地毯上欢快地起舞,时而像个陀螺一样不知疲惫旋转,裙摆飞扬,如同盛开的芙蓉花。时而身体活泼,如一只林中小鸟在树枝间跳跃。时而轻盈自在,如水中游鱼。玉娇娘玉臂柔软,手指纤长,体态轻盈,眼神妩媚,腰身妖娆。
看得桃秀林都忘记喝手中的酒。
舞毕,玉娇娘上前来谢礼,桃秀林一把就把她搂进怀里:“看来你最近没少下功夫练舞嘛。”
玉娇娘扯着桃秀林的衣襟:“那你喜欢我跳舞吗?”
“喜欢,不过更喜欢你另外一种跳舞。”
“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