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凛是把皇上算计得明明白白啊!
她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若是自己跟温照凛是敌人,自己的赢面有多大。
虽然温照凛不曾沙场点兵,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但人家有手腕儿啊!
他没有这个能力,但手底下有一波有能力的人啊!
自己跟他比,还真不一定比得过!
温照凛在朝中的势力肯定也比她想象的更深更广,她知道的是蔺飞章,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蔺飞章呢!
她虽然没问,但是不代表她没有留意到,温照凛轻飘飘的一句把图纸递给了皇上,但并没有说是谁呈上去的,如何取得的皇帝的信任,这中间又有什么样的曲折,温照凛只字不提!
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晌午已经过了,冯管家见人回来了,立马吩咐下人把饭菜准备好,等秦杳和温照凛换好了衣服出来,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饭菜。
“先用午膳吧,其余的事情下午再说。”温照凛牵着秦杳,细心的给人盛饭布菜,本来可以让丫鬟做的事情,温照凛全都亲力亲为。
秦杳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只要两个人一起吃饭,温照凛会把一切都布置妥善,她只需要吃吃喝喝就好。
“王爷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如今的情况已经跟他们原来的机会有了很大的偏差,有可能一切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也有可能出现更坏的情况。
但其实最好的情况也是最坏的情况,对朝廷来说,最坏的情况是,西南战事突发,南海紧随其后,她若是呼延桀和布朗,一定趁此时出兵,让东堰国的北方和西部同时陷入战火,这样,就可以让东堰国四面楚歌,他们受到的阻力会大大减少!
在这种情况下,皇上肯定不敢贸然动秦杳手里的兵权,一旦苍北开战,他手里无人可用就必须放秦杳回苍北!
但这不是秦杳想看到的局面,太被动了,稍不注意还有可能得不到支援,到时候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温照凛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放下手里的碗筷,双手交握放在桌沿,沉声道:“西南的消息既然已经传了回来,说明西南现在不是密不透风,咱们下一步如何,等我的人把西南的消息传回来了才能再做打算,但是——”
温照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秦杳,严肃认真的说道:“你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秦杳转头看着温照凛,问道:“你担心皇上会冒险?”
冒险皇上会就算是放弃苍北,也要夺了她手里的兵权?
温照凛摇摇头,道:“不,你要做好苍北孤立无援的准备。”
“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储备粮草,最好要有自己的商业渠道和跟各地经济往来的渠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杳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其实两人担心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但是温照凛显然想得更多,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或者说是生路!
秦杳没有再说话,她想着温照凛的话,思考自己该如何打算。
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了,俩人吃饭吃到一半,赖阳火急火燎的进来,神色紧张道:“王爷王妃,西南密信!”
闻言,秦杳和温照凛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站了起来。
温照凛的书房内。
往日里不管什么时候都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祝伯夷此时正不苟言笑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是上午秦杳才见过的蔺飞章,还有一个秦杳没见过的面孔。
秦杳跟着温照凛进来的时候,仨人纷纷起身,“王爷,王妃。”
温照凛点点头,将秦杳安置在了下手的第一个位置,跟祝伯夷对坐,她旁边,是那个没见过的面孔。
“这是骆宏施。”温照凛指着男人跟秦杳介绍。
温照凛话音落下,男人便又站了起来,对秦杳鞠躬行礼,“属下见过王妃。”
秦杳笑着点头,然后示意她不必多礼。
等温照凛落座,赖阳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将手里的密信递给了他,然后接着说道:“据探子来报,西南王此番出兵,明面上是十万人,但实际上三十万人不止!”
“且西南王起兵之前,已经在西南各地埋下叛军,西南王每到一个地方,那些人就跟西南王里应外合,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一个城池!”
“咱们在西南的情报桩也被西南王毁掉了不少,属下已经派人竭力抢修,目前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情报往来。”
此时的赖阳,已经不是平常那个跟小团子打打闹闹的大男孩儿了,俨然是一个经验丰富,手段老道的人物。
他说的情况跟秦杳所料不差,西南王果然不止十万人马,但没想到竟然有三十万之多!
“三十万?”不止秦杳一个人讶异,同样吃惊的,还有她旁边的骆宏施。
“比预想的要多。”说话的是蔺飞章,“看来西南这一仗,并不好打!”
岂止是不好打,西南王三十万人马只被人探查到了十万,说明西南王还留有后手,保不齐在朝廷大军到之前就拿下了阙州城,让朝廷的援军连西南的寸土都摸不到!
“狗皇大概也没料到,西南王竟然暗藏了三十万兵马,要是知道了不得气死!”祝伯夷虽然脸色严肃,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充满了嘲讽。
“皇上许池永松从坨萍江和玉西关抽调二十万人马,说明早就猜到了叛军不只十万,不过他大概也没料到,西南王竟然还藏了那么的人。”
蔺飞章这话一出,秦杳立马就明白了今日在朝堂上为何没有人质疑叛军的人数了,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不好明说,造成民众恐慌而已!
“王爷,虽然西南王此番出乎所有人预料,但是这对咱们来说,不失为良机啊!”骆宏施惊讶过后智力回归,已经想得非常长远了 。
骆宏施的话一出口,蔺飞章就跟着说到:“属下也是这样以为的,只是今日在朝堂上,皇上并未许属下出兵西南,但只要王爷把握这个机会,咱们就有了跟狗皇帝对抗的本钱啊!”
“到时候分庭抗礼,王爷何愁大事不成?”
俩人一人一句话,彻底把秦杳绕了进去,她好像窥探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微微侧了侧头,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温照凛,眸子里是说不明白的探究。
温照凛沉默的没有说话,但他回应了秦杳的眼神,没有躲避也没有慌张,只有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