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子唯恐上前沾染上尿骚味,不为别的,就是不吉利!
可碍于大队长的面子,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搭把手,刚把赵翠芬捞起来,也不顾她站没站稳,赶忙松开手。
赵翠芬腿上一个哆嗦差点没又跪下去,刚缓过气,便开始不依不饶。
“沈爱国你好歹也是一个大队长,就这么看着年轻人这么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赵翠芬揩了揩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拍着大腿直嚷嚷,也是知道来硬的没用,调整战略,胡搅蛮缠示弱起来。
沈爱国可算是知道苏老头为啥就比他大十几岁就秃头被王金花嫌弃偷人了。
成天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胡搅蛮缠着,是个人来了都要老上十岁!
苏老头掉的每一根头发都是有缘由的,不亏!
想着想着,沈爱国头皮莫名一凉,下意识摸了摸脑袋,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会三十多岁就要步入苏来福的后尘了吧?
原本还享受着手握红星大队话语权,飘飘欲仙的沈爱国,突然无比想念起还沉醉在二,不对,现在是大儿子已经废了的苏来福起来。
如果权利的代价是秃顶,那这破天的富贵不要也罢!
此时,被沈爱国亲切惦记着的苏来福,看着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大儿子,眉心皱起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不止七八岁。
苏来福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说起最近考虑了许久的事儿,“有田啊,爹想过了,给你找媒人相看了一个媳妇儿,咱不求她长得多好,只要对你好就成,你去看一眼,中不中?”
原本暮气沉沉,比苏来福还老气的苏有田听到媳妇儿三字,有了丝反应。
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还废那些功夫干啥。”
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苏有田,经过这些时日终于切身体会到了没了一颗肾的后果。
曾经多壮的一个小伙儿,现在面色蜡黄,体重急速下跌,精力更是不济,多活动一下就感到身体疲乏、冒虚汗,和之前上山下地能 干两个人活儿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啥浑话!”听到他这么说自己,苏来福是又气又急,心酸无比,“爹还好着!咋能不管你?”
自己好好的一个儿子,脑子不清醒怎么就落到了这种地步!
他上辈子是造了多大的孽,刨了王家、徐家的祖坟,才让儿子摊上这么个下场。
天杀的老王家!徐家!可怜他的儿啊!
“我现在还有啥用!”苏有田一拳捶在炕上,声音陡然拔高,厉声暴喝,“走个路都喘,就是个废人,你还管我干啥!”
他脖颈上青筋暴起,蜡黄的脸上因为情绪激动变得涨红,直凸着眼球,嘴角还有着口不择言留下的唾沫。
“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苏来福被气到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