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一句“尽快处理”的答复后,刘景升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人是什么分量,他知道。
刚才,要求国资三两天就给结果的浑话,也是事先设计好的。
曾繁宇微笑问道:“还有什么其它困难没有啊?”
刘景升说道:“领导,除了这事儿,再没别的了。
“补齐了工资,我们还能在这儿挣一份钱,挺好了。”
曾繁宇问道:“在这里,能挣多少钱?”
“勤快些的,五十块出头了。”
曾繁宇连说了几个“好”,又回头看向了钱亦文。
薅个草,就给这么多钱?
你小子可别干赔了!
你要是赔钱了,那影响可挺大的……
刘景升又带着大伙儿去地里干活儿了,曾繁宇对钱君说道:“走!去看看你的地。”
地头上,曾繁宇伸手拽下一根黄瓜,拿手撸了撸,咬了一口。
大爷看了,咧咧嘴说道:“你摘黄瓜得掐着点黄瓜根儿……
“这么硬来,黄瓜架都得让你给拽倒了。”
曾繁宇笑道:“老钱哪,我又没种过地,哪懂这些?”
大爷嘿嘿一笑,心中暗想,这跟种没种过地有关系吗?
这不纯是生活小常识吗?
这就是不是自己媳妇儿,不知道心疼……
选好了一块儿地后,曾繁宇说道:“老钱,我也没种过地呀……”
钱亦文抢着说道:“曾叔,不要紧。
“你可以办个托管,我给你找人种。”
曾繁宇说道:“你这嘴里,怎么净是新名词儿,搞得我都觉得自己都老得不行了。”
钱亦文嘿嘿一笑,暗自琢磨:这词儿,好像不新吧?
曾繁宇四周看了看,念叨了一句:“有点儿美中不足……”
大爷说道:“缺个鱼池?”
“哈哈哈……”曾繁宇大笑起来,“知我者,钱君也!”
钱亦文回头看了看正在给曾繁宇划界的赵奎中和王成子。
姐夫们,又来活儿了。
……
丁纪洲和英子通过电话后,心里也有点犯核计。
这两口子,怎么回事儿?
守着开放的渔圳、羊城不好好发展,怎么想起要在那么落后的地方搞房产了?
这不符合事物发展规律呀!
可是,听董总说方方面面的事儿都安排妥了,他又心动了。
在渔圳,人家的能力,他是看到过的。
这都回到自己老家了,想必说话办事儿,更有底气。
尤其是那句“职能部门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更是刺激到了丁纪洲的兴奋点。
玩地产的,除了这个,剩下的,还算事儿吗?
先带着副总,飞来看看吧。
没准真能如董总说的那样,抢先一步,先把市场占领了呢。
机场外,丁纪洲略有些失望。
一边把副总武革非介绍给夫妻俩,丁纪洲一边想:我来了两个人,你就来两个人接我,跟我这玩配对呢?
可是,车上一对话,丁纪洲感觉到事儿有点大。
上了车,丁纪洲没话找话,开口问道:“钱老板,这个车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钱亦文说道:“丁老板,这不是田中家族的产品吗?”
“这车……不是在内陆还没上市吗?”
英子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丁老板,田中幸子女士看我们穷得连个自行车都没有,给我们的。”
丁纪洲点了点头,开了句玩笑:“改天我也去问问田中幸子,看她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
钱亦文岔开了话头:“丁老板是第一次来塞外吧?”
丁纪洲说道:“是第一次来……
“不过,公司有你们这边的人,给我讲了挺多。
“说是有一天到了这边,一定得尝尝正宗的杀猪菜。”
钱亦文心中暗笑,离着二十多公里就开始点上餐了?
想了想,钱亦文笑笑说道:“丁老板,那明天我就安排您去最大的杀猪菜馆,咱包它一头猪。”
杀原指农家杀猪时招待亲朋的菜品。很简单,肉片、血肠、苦肠、烀肝、凉菜、酸菜……现在,杀猪菜成了一锅出
丁纪洲好奇问道:“为什么不是今天呢?”
钱亦文说道:“丁老板,今天吃什么,我可说了不算……”
丁纪洲隐约听出钱亦文的话里有玄机,也不便多问。
直到英子直接把车子开进了那个大院,他才突然明白过味儿来。
曾繁宇带着宋战、陈春江等几个相关部门的人,从高高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钱亦文相互介绍过后,丁纪洲赶忙趋步向前,先伸出了手。
再大的商,在人家面前也得摆正姿态……
更何况,接待他,本不该是这位领导的事儿。
后边那几位,哪个都够用。
钱老板和董老板都管领导叫曾叔,丁纪洲也是听得真儿真儿的。
曾繁宇一边和丁纪洲握手,一边说道:“丁老板远道而来,本该去迎一迎的。
“可是,一堆的杂事儿,没能脱开身。”
丁纪洲赶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曾繁宇一挥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丁老板,现在不是都提倡节俭,不搞繁文缛节吗?
“那咱们就别搞那些没用的了,直接去食堂,怎么样?”
丁纪洲点头说道:“听领导安排……”
食堂里,曾繁宇说道:“丁老板,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这清水衙门,只能招待你一顿工作餐了。”
丁纪洲说道:“领导客气了,我是来助力发展的,哪会挑这个?”
一扫桌子,四菜一汤,喝的还是钱亦文带来的老边烧锅。
丁纪洲心想,可别小看这四菜一汤,那是谁想吃就能吃得到的吗?
曾繁宇举杯说道:“丁老板能想着来我们落后省份投资搞建设,我代表淞江人民,欢迎你的到来。”
丁纪洲赶忙起身说道:“领导言重了,添砖加瓦本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好!这一杯,敬丁老板!”
放下杯子,曾繁宇又接着说道:“丁老板是大生意人,小钱也不是个瞎胡搞的人。
“好好做着,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来。
“期待着你们能早点拿出成绩来。”
丁纪洲连连点头,这是在告诉我大事小情找小钱吗?
可是,就冲你能亲自接待我,这里边没有你点事儿,说死我都不信。
草草吃了几口,曾繁宇客套了几句,先行离开了。
他不出面,丁纪洲没面子。
他总是在,丁纪洲就放不开。
从大院出来,钱亦文笑着问道:“丁老板,吃饱了吗?”
丁纪洲反问道:“你吃饱了吗?”
二人相视一笑,钱亦文说道:“走,杀猪菜!”
席间,钱亦文和英子一个劲儿地介绍着杀猪菜,却绝口不提正事儿。
丁纪洲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儿:“钱老板,董老板,那天说的那个项目——”
钱亦文端起了酒杯,笑着说道:“丁老板,洗尘还没有结束,咱不说这个。
“明天,我们再撒着欢儿地玩儿一天,我带您去我的农场看看。
“后天开始,咱再谈正事儿。”
丁纪洲无奈,只好客随主便。
喝了一会儿,钱亦文对英子说道:“董总,把你包里那酒,给我们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