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两边看了看,一个孟小波都没整明白,这又发现新目标了……
再说,你俩根本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啊!
人家肚子里的墨水倒出来,都够你洗个热水澡的了……
心念及此,钱亦文突然自责起来。
当哥哥的,不是应该努力帮着撮合才对的吗?
想到此处,钱亦文笑笑说道:“用不用让你嫂子帮你说合说合?”
阎春生憨笑了两声,一口咽下的唾沫,说明了一切……
过了一会儿,奚云梦抱着钱珊走了出来。
“怎么样?好看吗?”英子问道。
还没等钱亦文说话,阎春生抢先说道:“这衣服买得好,可真合身!”
钱亦文看了看时间,对英子说道:“快两点了,早点去车站吧。”
看着阎春生殷勤地为奚云梦拉开了车门,钱亦文轻轻摇了摇头。
小飞,那也算得上是有祖业的人,都被一口回绝了。
春生的这个念想,可不是一般的难!
……
出了春城火车站,田中结衣兴奋异常。
净朗的天空,清凉的空气,仿佛又找回了随父亲在北海道时的感觉。
<国中可见,北海道和春城的纬度,相差无几。>
包括让她随父亲去北海道,还有现在让她全程旁观交易过程,田中结衣知道,爷爷是在给她锻炼的机会。
虽然,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挺重要。
但还是以要去先人的故地重游为借口,早早就跑了。
那些飞机大炮的事儿,现在已经吸引不了她了。
见了面,田中幸子和英子还没说上几句,奚云梦就被田中结衣拉到了一边。
“说了没有?”田中结衣问道。
语气中略带几分急切。
“说了。”
“他敢吗?”
“他没说不敢。”
“哼!”田中结衣把一本新书递给了奚云梦,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
那边,田中幸子叫停了两个人的私聊,一起上了车。
英多公司里,田中结衣没有如愿看到刘运成的身影。
倒是看到钱亦文正陪着一个相貌夸张的老头儿在聊天。
老头儿的身边,肃立着一个呆呵呵的年轻人。
钱亦文见车子进院,对老边说道:“边叔,松井来人了。
“你等我一下,我过去打声招呼,一会儿咱们接着说刚才的事儿。”
老边挥了挥手,看着钱亦文快步走向田中幸子。
看着说话呜哩哇啦的美艳妇人,老边皱了皱眉头。
掌柜的样样都好,可这总和岛国人来往,他有点想不明白。
钱亦文简短聊了几句,又回来了。
老边指了指那边说道:“不用陪着呀?咱俩的事儿,啥时候说都成。”
“边叔,都是女眷,让英子陪着参观一下就行了。”
“岛国来的?谁呀?”
“松井荣之的闺女和外孙女儿。”
老边一磕烟袋,突然拔高了声调:“刚才说到哪儿了?”
钱亦文笑道:“说到禇再良的研究成果了……”
老边一边装烟,一边不是好眼睛盯了正走向车间的一群人,却并不急着接续话题。
禇再良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递了过来:“师父,你抽这个吧。”
钱亦文嘿嘿一笑,这还真有点孝顺意思了。
哪知,禇再良一边划火柴,一边又补了一句:“那老旱烟味儿太大,五米外就闻着味儿了。”
钱亦文赶忙岔开话题:“边叔,小禇他妈说,拜师的时候也没个像样的拜师礼。
“特意给你做了套衣服,等会儿要当面谢师呢。”
老边嘿嘿一笑:“做啥衣服,我一年能穿几回……
“心里有,就行了。”
钱亦文又问道:“你这徒弟现在能不能独立呢?”
老边徐徐吐了口青烟,瞟了禇再良一眼:“离出徒那可是还差着火候呢……”
“还差啥呢?”钱亦文问道。
老边说道:“这嘴,太他妈犟!”
禇再良颇不服气地说道:“师父,你说对了的时候,我跟你犟过吗?”
老边一口烟呛得直咳嗽,一指禇再良,对钱亦文说道:“你瞅瞅,你瞅瞅……
“这不是他妈又犟上了吗?”
钱亦文对禇再良说道:“师父说啥你就听着不就完了吗?
“非得顶两句,显你有底气呀?”
禇再良缩了缩脖,不再言语。
老边掐灭了烟头,说道:“我寻思过味儿来了……
“按我原来的法子,是粮食在吃窖;
“要按他说的,那就是粮食里拌的小药在养窖。
”所以,我俩商量了一下,把这些东西多备点,这就省了每年抹那几回窖了。”
钱亦文说道:“行,那一会儿就去买吧。”
老边又接着说道:“还得买个好点的粉碎机,靠那老碾子,不行了……”
钱亦文嘿嘿一笑:“边叔,这咋还想起来用新玩意儿了呢?
“以往,这些东西可是都进不了你的酒坊呀!”
老边笑笑说道:“老手艺活儿,该坚持得坚持。
“可有些新东西,该用也得用。”
回头一指禇再良:“这话,他说的倒是没错。”
听了老边的话,钱亦文高兴地笑了。
难得,老边能允许新元素和他的传统手艺相融合。
只要关键步骤正确,不影响酒的品质,这难道不好吗?
钱亦文说道:“边叔,咱现在就去买?”
老边一指禇再良:“你跟他去吧,我把方子给他了。
“我还是上食堂让老孟整俩硬菜,跟他喝两口去吧。”
钱亦文心中暗笑。
老边这老倔头儿,嘴里虽然骂着禇再良,却把方子都给了他……
老边走了没两步,又回来了。
“你老让他两头跑,耽误事儿啊!”老边说道,“药厂那头,不能安排个别人吗?”
钱亦文笑道:“边叔,那边儿我刚接手,也没有得力的人手,只能让他来了。
“我尽量多让他去你那儿。”
老边瞄了禇再良一眼,哼了一声:“这么个又臭又硬的玩意儿,还成香饽饽了。”
目送老边拐过弯去,钱亦文对禇再良说道:“走吧,我跟你去买。”
“舅,你们忙你们的,我让运成和我去就行了。”
“哟,他也不在呀……”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来。”
禇再良话音刚落,朝着大门口一指:“舅,那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