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来,就加价,菜码子还不足。靠这个,还能撑几天?
“你看看,正是饭点,有一个人吗?走!”
孟繁军说完了,朝着柜台喊了一句:“我出去一趟……”
提着炉子和炭,领先推门走了。
钱亦文看着孟繁军,又回头看了看柜台那边。
这雇主和员工的关系,这么融洽的吗?
说走就走?
一边在心里笑着,一边回头对英子小声说道:“以后,咱英多公司你可千万别整成这样啊……”
英子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说道:“你牵着点儿子,别让他乱跑。
“这孩子大了点儿,就主意正了……”
“你领他吧,我抱小粪堆儿……”钱亦文嬉皮笑脸地伸手来接闺女,被英子躲开了。
英子一晃身子,说道:“你领着他吧,我怕我管不了他。”
……
柞树沟的秋,已现斑斓色彩。
满山的针叶林虽是依然郁郁葱葱,但那些柞树、榛柴棵子却已变了颜色。
这差异化明显的色差,在亮瓦晴天下,看上去对比强烈。
那边的秋天,真的是这样的。白桦变黄,柞树和榛柴棵子会变红,红松是绿的……
钱亦文抱着从英子怀里抢过来的闺女,兴奋地下了车,把她往高举了举,说道:“来,闺女,你看看,多好看?”
“你别再吓着她!”英子小心上前接过了闺女,“举那么高。”
钱亦文正把眼热的钱多也举到脖梗子上时,姐夫赵奎中和林久胜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赵奎中望了望天,说道:“我说今儿这天咋这么好呢?
“原来是俩老板一块来视察来了。”
钱亦文哈哈一笑:“来犒劳犒劳你们。带了点好吃的。”
四周看了看,又问道:“边叔呢?”
“这个老倔头儿……”林久胜一脸无奈,往酒坊一指,“你去看看吧,自己在那挂匾呢。”
钱亦文放下了钱多,对林久胜说道:“林场长,让人从食堂搬两张桌子出来。
“再帮孟叔把炭引着,我去边叔那儿看看。”
离着老远,钱亦文就闻到酒坊里弥散出的香气了。
这是酒坊已经开始出酒了。
酒坊一扇简陋的大门旁,老边头儿骑在木马(简易脚手架)上。
拿一把磨秃了四角的水平尺在一点儿点儿地仔细量着。
每一次校正过后,都从嘴里含着的几根铁钉里抽出一根儿,在匾的四周钉牢,以准确定位。
“接着点!”老边满意地看了一眼固定好的牌匾,抛下了水平尺。
“把托钉给我!”老边又冲下边喊道。
“边师傅,你下来吧,我俩上去给你钉吧。这么老高,你可别再掉下来。”下边的小伙子担心地冲着上边喊道。
“让你递你就递得了!”老边嘶哈了一声,“来,冲我脑袋这儿扔……”
钱亦文紧走了两步,对那小伙子说道:“给我,我给边师傅打个下手。”
“场长……”小伙子递过了刚涂好漆的托钉。
老边往下看了一眼,见是钱亦文,也没说话,伸出一只手来,勾了勾。
木马,那个时代的脚手架。老边所骑的,不是图中整体的,只有一侧,可见这种骑法还是有一点技术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