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名叫姜德旺,论起来是阎春生他爸的叔伯连襟。
和阎春生的四姨结婚不久,春生的四姨就去世了。
从此光棍儿一人,过了这么多年。
姜德旺,也算是个传奇人物,经历过许多常人听都没听过的事儿。
比如说“让黑瞎子给舔了”,这事儿你经历过吗?
人家姜德旺就经历过!
这是一只没有冬眠的黑瞎子……
从此落下了一个“二皮脸”的美誉。
村里人想骂他脸皮厚时,总会夸上一句:“让他妈黑瞎子舔完了还这样呢……”
二皮脸,有二皮脸的生活方式。
仗着脸皮厚,四处寻吃寻喝,也并不在意人们怎么说他。
阎春生皱皱眉头:“四姨父,我还是给你拿一双筷子吧,这也没法使啊……”
其实,阎春生言下之意是说:你拿这棍子一搅合,别人还怎么吃了?
姜德旺倒是满不在乎:“不用,这玩意儿使着顺手。
“当年掏仓子、打黑毛(打黑熊)的时候,哪有人还带双筷子进山的?”
<掏仓子:从树洞里掏黑熊>
<黑毛:指黑熊>
听了二皮脸的话,李长丰原本挪远了的小板凳,又往回搬了搬。
钱亦文的精神头,也上来了。
毫无疑问,一听到掏仓子、打黑毛,不用说,他们俩都知道这人脸上的伤,是咋来的了。
“这伤……”李长丰指了指姜德旺的二皮脸,“黑瞎子留下的?”
“嗯……”姜德旺摸了摸满是坑包的半边脸,说道,“差点丢了小命儿。”
“小命儿?”钱亦文奇怪地问道,“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多少年?哼哼……”姜德旺扫了一眼钱亦文,“反正那时候你肯定是不会坐着呢。”
钱亦文又问了一句:“人都说黑瞎子伤人是靠舌头舔,是这么回事儿吗?”
姜德旺喝了一大口酒,不屑地说道:“可别听他们瞎白话了!
“那黑瞎子想祸害你的时候,它还得先给你贱儿一个呀?
“一巴掌脑瓜袋不给你打转轴子了,就算你大脖筋长得结实了。”
李长丰问道:“那这么说,你这个伤是熊掌抓的?”
“嗯……”
“那你能给我们细讲讲吗?”
此刻,姜德旺那半张恐怖的脸,在李长丰眼里,那就是一件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艺术品。
“细讲?咋细讲?”
“就是说说当时的情况呗……”
姜德旺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一巴掌就呼蒙圈了,还能记得啥情况?”
阎春生拿起酒瓶,给姜德旺倒了半杯:“四姨父,李哥和钱哥愿意听,你就给他们讲讲吧。”
“讲讲?”姜德旺稍微拿了拿姿态,开始讲起属于他的传奇故事。
“说起来,三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那几年,也是真他妈够糟心的了,先是他四姨没了,接着脸又没了……”
李长丰默默拿起酒瓶子,给姜德旺满上。
好故事,就得有点酒润着,这样讲起来,才有味道。
姜德旺接着说道:“那时候岁数小,啥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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