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十点的时候,土地所来了两个人。
一个稍年长些的,带着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拿出纸笔,态度中规中矩地问钱亦文:“房子是在这个房场复起吗?”
“不是,是另一个……”钱亦文一边回答,一边递上了烟。
“不会抽……”年轻人轻轻一拒,“那个房子也是你的名儿吗?”
“不是,是我二大爷的。”
“那也不行啊!”年轻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旁边年长者接过了话头儿:“以他二大爷的名义,不就行了吗?走,去看看房子去。”
二大爷的小破院里,所有人员均已就位……
这房子,扒了就扒了吧……
二大爷端个破碗,蹲在门口吸溜着苞米碴子粥。
四叔和四婶在园子里磨磨蹭蹭地拔着草。
一边干活儿,一边抱怨着今年这天儿咋这么旱,羊角葱都没长起来……
年轻人看了看钱亦文递过来的一张草图,又皱皱眉说道:“你这比原来的房子可是大太多了,这可不太好办哪!”
“我这也是有实际困难。同志,你听我说……”
钱亦文分别指了指二大爷和四叔四婶:“我二大爷是五保户,四叔四婶没儿没女,将来也得靠政府。
“我寻思着盖个房子把他们都经管到一起,就省得给政府添麻烦了。”
“嗯,好!有觉悟。”年长者对年轻人说道,“把这条,记上。”
“李叔,这……怎么写呀?”年轻人略显为难。
显然,年纪太小,这事儿还没碰上过。
“你就写……就写收纳容留孤寡老人三名,为地方政府减轻了负担。”
丈量完毕,年长者神叨叨地问了一句:“你和耿所长,啥关系呀?”
钱亦文嘿嘿一笑,说道:“没关系呀!”
那人诡异一笑,你就装吧!要是真没关系,老耿头子能跟我说那话?
“你向村委会申请了吗?”年长的工作人员又问了一句。
“呀!也不知道这事儿啊?耿叔就说让我在家等着就行了。”钱亦文回道。
那人微微一笑,心中明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说和老耿头子没关系?
“那我现在就去补一个……”钱亦文说道,“正好,到饭点儿了,两位同志一会儿上家去,吃完了再走。”
“不用了!”年长的工作人员想了想说道,“待会我们俩正好从村委会路过,帮你补一个得了。”
“这哪好意思呀,还是我去吧。”
钱亦文磨身儿刚要走,那人拦住了他。
“也不麻烦,一走一过的事儿。”那人颇有深意地看了钱亦文一眼,跟着说道,“耿所长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
走了没几步,那年轻人问年长者:“李叔,这么办,合规程吗?”
“啥规程?”年长者瞟了他一眼,“你懂多少规程?再学几年吧!”
年轻人推着二八大杠在原地愣了几秒,骗腿上车。
一边蹬车,一边想:李叔这啥意思?合着我这几年学,白上了?
目送土地所的工作人员远去,所有演职人员直起了腰杆儿,聚到了一起。
二大爷甩了身上的破棉袄,说道:“你可真他妈能糟践人!大夏天的,给我捂个这玩意儿……”
钱亦文嘿嘿一笑:“二大爷,这不是剧情需要吗?”
“啥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