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夯继续喘着粗气道:“小人……段夯……谢端氏君缓缚之恩。”
端氏君道:“哦,噢,对对,段夯,刚才说什么三七……分账?”
段夯这会有点清醒了,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于是趴在地上装死,也不吭声了。
轵邑大夫急急地道:“端氏君切莫听此贼胡说……”
端氏君伸手阻止了他继续狡辩,站起身来,缓步来到段夯身边,笑着弯下腰道:“段夯!”
段夯此时突然感到了害怕,刚才他被捆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种难受的滋味,啧啧啧,词穷了,总之太特么难受了!
所以一时激愤,有些话就脱口而出。
而现在,当绑绳松开,那种特别难受的感觉消失之后,一丝丝理智又慢慢地开始回归。
端氏君笑着问道:“段夯,三七……是怎么回事?”
段夯满脑袋突然开始冒汗,不知所措。
端氏君饶有兴致地问道:“可是……剿匪之捐?段氏先捐,黔首后捐。事成之后,段氏之钱如数奉还,黔首之钱三七分成?”
“啊!?”
轵邑大夫和段夯异口同声发出一声惊呼,齐齐望向端氏君,满面惊恐,浑身战栗,心跳加速,口不能言。
穿越者瞧瞧这个,看看那个,顿时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啊……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咳咳…哈……”
我们的主人公,韩国封君、晋国公子、上大夫、穿越者——直笑得眼泪与鼻涕齐飞,五脏共六腑俱疼!
聂政、怀木、端木伯御面面相觑,忍不住上前一步:“公子……”
“哈哈……哈……让,让那啥……飞,飞……一会儿……哈哈……咳咳……哈……”
满庭的韩军也被这位小封君给彻底搞懵了,齐刷刷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在那笑得死去活来,笑得颠三倒四,笑得七荤八素,笑得……
刚才街头,这位小封君就拿着弩机在那玩了一个多时辰,莫不是今晚要笑到天明?
在轵邑大夫的沮丧中、在段夯的不安中、在聂政等人的提心吊胆和韩军士卒的莫名其妙中,端氏君俱酒终于止住了笑声。
后世的相声中,形象地表演了笑容“来得快、去得慢”的特点,穿越者几乎是使出洪荒之力,才把满腔的笑意给强压了下去。
哎呀,穿越者感觉自己爱上战国这个有趣的时代了!
他继续问段夯道:“段夯,去岁尔等缘何追杀一名女子?”
段夯被端氏君魔力的笑声给彻底镇住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此女乃段氏仇人,聂政之姊,我等奉家主之命,欲擒其,以逼聂政现身。”
聂政半蒙的面部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俱酒点点了头,心中暗想,果然段氏是聂政的仇人,这就不难理解聂政绝技在身,仍要避居齐地了。
“尔等如何得知此女行踪?”
段夯道:“据家主所言,是濮阳严仲子传来消息。”
聂政身形晃了一晃,几欲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