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夯被捆成了粽子,两名县卒像拖死狗一样将段夯拖上来。段夯平时与他们都是相识的,嘴里不住地乱叫着,想让县卒帮其松松绑绳。两名县卒一脸的公正无私、大义凛然,“扑通”一声将段夯摔在地上。
段夯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当他看到轵邑大夫时,不由得大喊出声:“大夫,大夫,缚太急,乞缓之!”
轵邑大夫怒不可遏:“段夯,狗贼,适才安敢挟制老夫,图谋不轨?”
段夯被捆得实在受不了,根本听不到轵邑大夫在说什么,只是连声催促:“大夫,大夫,看在段氏情面,暂缓小人之缚。”
轵邑大夫刚才被段夯都给勒出阴影了,这会得了势,哪里肯放过他,大声呵斥道:“来呀,先杖责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段夯一听,也火往上撞,八十大板,这不是要老子的命么!老家伙你特么的太狠了,既如此,咱就谁都不要好过。
想到这里,段夯扯着嗓门就吼上了:“大夫杀夯,欲灭口乎?”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针落有声,鼻息可闻!
段夯吼这么大声,站在堂下的士兵都听得清清楚。堂上之人更是被震得耳膜发痛。
杀人!灭口!
在所有的“诛心之论”中,\杀人灭口\这四个字是杀伤力最大的,没有之一!
你这么对待老子,不就是想杀人灭口吗?!
晋俱酒不由得面绽笑意,笑眯眯地望向轵邑大夫。有意思,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轵邑大夫气得胡须发抖、身躯乱颤,戟指向前,破口大骂:“竖子,恶贼!安敢毁吾清誉!打!打!打啊!”
两名县卒上前拖着段夯就往堂下走,段夯这会儿算是豁出去了,口中兀自高叫不已:“昨夜五千钱,正月一万钱,夯亲手奉上,大夫犹记否!”
这些钱都是老子亲自递到你个老鬼手上的,你这么快就健忘了吗?
轵邑大夫彻底慌了,双手握拳,猛捶几案,口中歇斯底里地喊道:“打打打!打死他!打死他!打死这个恶贼!刁奴!轵陉强盗!”
俱酒眼睛一亮,哦嗬!轵陉强盗?!
“啪啪啪……”段夯的屁股上已经挨了几大板子。
“啊哟……哎呀……妈呀……老贼,剿匪之捐……啊……三七分成……啊呀……”
“停!”
端氏君高举手掌,示意停下。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浓了,乐得像绽开了的花瓣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缝,远远地望着堂下光着屁股的段夯。
轵邑大夫几乎是用生命在嘶叫:“打!打打打!打死他啊!”
两名县卒是轵邑大夫的心腹,眼见事情要坏,抬起板子就朝段夯的脑袋上砸去。这力道,一下去肯定是万朵桃花开,彻底玩完了!
县卒面带狰狞,正欲猛下死手,突然飞来一脚,顿时连人带板子都被踹飞出去数丈远。
端木伯御怒气冲冲地收回大力金刚脚,另一名县卒则彻底吓懵了,这一脚,大飞活人啊!
端木猛地一回头,怒目相向,县卒手里的板子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
端氏君伸手一指段夯,笑意盈盈地说道:“缓缚、缓缚。”
怀木走上前去,手中锋利的短剑刷刷几下,将粽子般的段夯完全给解了绑,段夯雪白的屁股好像糯米,流淌着血迹好像红枣,活脱脱一只解开了粽叶的粽子。
粽子颓……不不不,段夯颓然委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轵邑大夫一看,了不得也,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他忙不迭地爬起来,向着端氏君跪行几步:“端氏君切勿听信小人谗言,此贼刚才挟制老夫,欲杀重臣,端氏君可是亲眼所见呐!”
端氏君不为所动,笑意流淌地对着段夯说道:“那个……什么……夯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