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岛讪笑一声:“苏大人,您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是个武道中人,只会舞刀弄枪,说不过您,我就长话短说,是您和苏腾老爷一同谋划剿杀苏子诚少爷的,我和我的几个手下听您的命,实施剿杀,不光是我,我的几个手下都可以作证,现在就可以叫他们过来。”
这话说完,情势已经趋于明朗。
苏永德望向苏建:“苏建,你有什么说的?”
钱三岛带着手下的反水打了苏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所有的辩解都显得有些苍白。
苏建沉吟只是几息,几息之内心思转圜如电,不去驳斥钱三岛,而是恭恭敬敬回苏永德的话:“回二爷爷的话,钱三岛是曾跟着我不少时候,日久见人心,此人首鼠两端奸诈狡猾,前些日子我早与其划清界限,也算好聚好散,想不到他这么快便攀了三弟的高枝,只是不知今日之事是钱三岛蒙骗欺哄了三弟,还是三弟处心积虑想要嫁祸于我和二弟。”
苏沉轻笑着摇摇头:“大哥还是这么能言善辩,按照大哥的说法,二哥派出来暗杀子诚的人是被我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大哥用了二十年的的心腹是首鼠两端奸诈狡猾,二十年来早不翻脸晚不翻脸,偏偏此时站出来攀咬你。
按照这个逻辑,即便所有人都出来指证你,你也可以说一句‘他们都畏惧苏沉或是收了好处没说实话’,就能置身事外撇得干干净净么?
事到如今,是非道理已然十分清楚,我只有一个诉求,将我儿苏子诚和管家孙言平安送回,若是不能,休怪我不顾念兄弟情分!”
苏永德长长叹一口气,劝道:“小沉,十年前我便知道,你是最识大体的,此事尚且还有蹊跷之处,不可妄断,就算你两个胞兄做得确实有些越界,难道你就全然不顾兄弟亲情,全然不顾苏氏的脸面了么?
十年来你为家族的牺牲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要将这十年的隐忍毁于一旦么?”
苏永德这话算是给此事定了一个息事宁人的基调,苏建长子苏子昌听了苏永德这话,思忖片刻,开口道:“或许父亲和二伯是无意间得罪了三叔,还望三叔念在多年兄弟情分和苏氏颜面,顾全大局,从长计议。”
苏子昌站出来后,苏子杰,苏子慎也都站了出来说了些类似的冠冕堂皇的话。
苏沉素日里不问世事,苏家说得上话的血亲,大都分成苏建一派和苏腾一派,两派平时暗暗较劲,却一直维持着表面的体面与平和,今日苏沉同时向苏建和苏腾发难,倒是让这两派难得同仇敌忾起来。
一时间,不下十人出来“好言相劝”,劝苏沉大度容忍,好像密谋剿杀亲侄子以图谋家主之位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仿佛苏子诚一条性命根本无足轻重。
有些并非苏建苏腾一党的血亲,心中虽看不过去,也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竟无一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
苏沉冷冷看了苏永德一眼,轻声道:“老话说得没错,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今的处境,也算我咎由自取。”
说罢,苏沉对这些令人作呕的规劝置若罔闻,气沉丹田,再度发话,声音中隐隐夹杂着武道真气,压倒一切嘈杂:“苏家家主苏建,苏氏商行管事苏腾,两人为长不尊,心思狠毒,密谋戕害宗族血亲晚辈,罪大恶极,其心可诛!
证据确凿,事已辨明,今日我苏沉当着老祖宗的面,要替吾儿苏子诚讨个公道!”
语毕,旁系晚辈苏子茂兀自出言和稀泥:“大伯伯和父亲素日里对子诚关怀备至,三叔叔,想来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须得从长计议大局为重……”
苏沉猛地转头,双目精光大盛,:“聒噪!”
雄浑武道真气外放,卷向苏子茂。
苏子茂呼吸一滞,浑身一阵刺骨剧痛,口鼻中瞬间有鲜血涌出,双腿一软,竟瞬间昏死过去。
苏沉扫视全场:“想清楚了再说话!”
祠堂前终于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