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外,楚初墨以一敌二,与大太监魏莲庭和文院第一武者尘空缠斗了近两个时辰。
方才惊天一击过后,楚初墨已是强弩之末到了极限,此时衣衫染血,气息低沉,娇躯微微颤抖,已然一副重伤模样。
数丈之外的尘空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前胸后背均是多了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涓涓流出,高大的身躯起伏不定。
魏莲庭受伤最轻,一身蟒袍也已破碎,花白头发迎风飘荡,本就雪白的脸已经面无人色,显得尤为骇人。
魏莲庭瞥了两人一眼,心中清楚,三品不灭境武者以真气绵长生命力强横着称,否则如何当得起“不灭”二字?想要灭杀三品武者极其困难,楚初墨虽然重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在此时取其性命也得费极大周折,此刻九转神魂丹随时可能丹成,不能在此耽搁下去。
趁着楚初墨调息,身形一晃,向着司天监内掠去。
楚初墨剑眉一挑,咬紧银牙,向魏莲庭追去。
尘空心思转圜如电。
若是平日,自己绝非楚初墨对手,不敢轻易触她的霉头,可此时楚初墨重伤,自己受伤却轻上不少,当有同楚初墨一战之力,最不济也可自保。
今夜已同楚初墨彻底撕破脸,日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楚初墨在文院势力一天大似一天,若是哪天彻底掌权,自己这一世荣华毁于一旦不说,就连性命也是堪忧!
而此刻正是不可多得永绝后患的机会!
当即腰身一扭,身体腾空,一拳向楚初墨后心砸去。
楚初墨听得后心风声呼啸,不得不回剑招架。
耽搁一瞬,魏莲庭已然进了司天监。
……
司天监两千丈外,一处高楼之上,立着一袭白袍和一袭红衣。
一柄长剑凭空悬在白袍身侧。
剑鞘镶嵌九颗错落参差的璀璨宝石,夜色中如星辰般幽幽闪烁,剑鞘微颤,剑势凌厉,剑意盎然。
这剑,便是一十六年未曾出鞘的九星太卢!
林惊仙看着魏莲庭终于还是进了司天监,急道:“魏莲庭进楼了!”
赵橘白遥遥望着司天监,轻轻叹了口气。
林惊仙转向赵橘白:“师父,他若面临死境,您会出手么?”
赵橘白双指按在九星太卢之上:“这局棋的棋眼是他,他若死了,满盘皆输。
可我这剑一出,局势便再无转圜余地,安京城必然大乱,不出三日,神策军和神威军就会进京,安京城一乱,江南便乱,江南一乱,天下大乱,北莽胡虏会不趁势南下?
若是那样,这一剑,就是亡国一剑。”
林惊仙纤手紧紧握住惊鸿剑:“我不管什么棋不棋乱不乱,我只知道他不能死。
师父,您对我有养育授业之大恩,我陨首难报,可今日我不能断袖手旁观,若是乱了您的大局,惊仙只能对不住师父了。”
说罢就要向司天监掠出。
赵橘白伸手按在林惊仙肩膀,凝神感受着两千丈外司天监内的道道气息:“再等等,或许情况没那么糟。
本来司天监镌刻有玄奥阵法,楼内情况即使是我也不能窥探,可五层经过血战之后,阵法被击散许多,我可以感知到他的气息。”
林惊仙脱口问道:“那他现下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赵橘白险些按不住林惊仙向外掠出的身形,赶紧补充道:“暂无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