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享见好不容易要到手的花魁竟被截胡,此时也急了:“对啊,这不合乎规矩!
更何况这位公子的诗词虽好,也不见得要比在下的强,红叶姐姐您要不再细细品品?”
红叶白了玲珑一眼,语调清冷:“妹妹言重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诗会本就是咱们自己胡乱办的,哪儿来得那么多规矩,我就是喜欢这首诗,不论后面还有什么佳作,今夜我便只喜欢这一首了。”
说罢丹凤眼再度向着萧逐凤望过来:“这位公子,请上花船一叙。”
萧逐凤站起身来,对着四周略略行礼:“得罪,得罪。”
又幸灾乐祸地专程转向周元享,笑嘻嘻对着周元享道:“这位仁兄,对不住了,告辞!”
周元享心中焦虑,伸手指着萧逐凤怒道:“你你你,你敢奚落我?”
萧逐凤挑挑眉,摇摇头:“兄台,您多虑啦,咱们都是七尺男儿,可别老拿那闺阁女子的心思度人呐!”
红叶显然听懂了萧逐凤话里的关窍,这是在讽刺周元享拿闺阁女子情怀的诗词充作自己的诗作。
方才自己只觉得这周元享的诗作颇有情思,被萧逐凤这么一点,再细细品味,终于明白了诗中情思为何这般旖旎,不禁莞尔一笑。
周元享不明所以,可是见了红叶分明是嘲讽的笑,不禁怒火中烧:“我可是禁军千户周汉川之子周元享,你是哪里来得杂种,敢骂我是女人?”
周元享出口成脏斯文扫地,满屋都是一惊。
尤其是花魁玲珑,她从方才便注意到萧逐凤腰间悬着价值连城的明玉,身上穿着贡品蜀绣,知道这人不显山不露水,背景却不是一个禁军千户能比的,此时被骂了一句“杂种”,岂不是骂到了他父辈身上?若是个好说话的也就罢了,若是个锱铢必较的,自己和教坊司怕是也要惹得一身骚。
心中暗暗骂了周元享几句,刚想开口打个圆场,朱唇刚刚张开,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两片嘴唇张得更大,形成一个“0”形。
只见萧逐凤身形如利箭一般射向周元享,“啪”得一声,抡圆胳膊赏了周元享一记耳光,出手没有丝毫留力,力道之大,直接将周元享扇得原地转了一圈,身子一软,竟尔晕了过去。
萧逐凤对着玲珑作个揖,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元享,温声道:“花魁姐姐,这位公子缺些教养,我替他父兄管教一下,实在唐突,万望见谅。
劳烦花魁姐姐差人将他送回禁军千户周汉川的府上,再替在下带一句话,‘上次吃得亏还不够大么?麻烦叫府内的周元风好好管教一下这个记吃不记打的蠢材,莫要再让他再来教坊司丢人现眼,否则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哦,对了,万一周府追究起来是谁将他打成这样,想要讨个说法,就让他们去松狸楼找那红衣剑修,或许还能讨点儿药钱。”
自己还有案子要查,如今还不能轻易暴露和恭亲王府的关系,松狸楼手眼通天,应该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动向,这不大不小的烂摊子,就丢给林惊仙吧,周元享若是真有胆子找过去,怕是少不得再吃一顿苦头。
萧逐凤动手迅如闪电,开口波澜不惊,写得出诗文,打得了纨绔,真可谓真人不露相,不知这张平平无奇挂着和煦微笑的面容背后是何等惊人势力,玲珑哪敢怠慢,盈盈弯身行一个礼,秋波与千娇百媚的声音一同送过来:“全凭公子吩咐。”
安排妥当,萧逐凤转向红叶:“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