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湾,花船。
萧逐凤再次将杯中酒饮尽,盯着空酒杯出了神。
旁敲侧击问了半天,倒不是没有收获。
关于沉月,红叶说了一件陈年旧事。
大概是七八年前,在世子赵瑞初见沉月之前,时任吏部侍郎贪图沉月美色,想要以官压人强行占了沉月的身子,沉月抵死不从打伤了那位三品大员,事情闹得很不好看,是教坊司教坊使亲自出面押下此事。
按理说沉月初来时乃是犯官之女,身份低微,就算色艺双绝有头牌花魁之资,也没有教坊使为了她一句“卖艺不卖身”就去得罪一个实权正三品大员的道理。
此事有蹊跷。
而有关沉月的案牍里对此事只字未提,这更加不正常。
除此之外,并没再探听到什么异常之处。
看来不能只试探一个花魁的深浅,多问几个小娘子,或许会有更多线索,这教坊司,得常来。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嘛!
红叶站起身来,再次将酒杯斟满。
萧逐凤心中一动,意识到有些不对。
根据案牍上的记载,恭亲王曾派人逐个细细审过教坊司花魁,而那时红叶三缄其口,并没提及这桩旧事,怎的如今竟会轻易告诉自己?
脱口问道:“这陈年旧事多少也算教坊司秘辛了,你就这般轻易告诉了我?”
红叶望着萧逐凤,俯下身来,一边缓缓贴近萧逐凤,一边开口,气若幽兰,轻轻吹在萧逐凤耳边,语调暧昧:“奴家想得公子庇护,公子所问,自然是无有不言的。”
教坊司花魁的勾人功夫当真炉火纯青,萧逐凤强装镇定,点点头,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压了压加速跳动的心跳,开口道:“对了,世子之前,沉月当真就在鱼龙混杂的教坊司守身如玉?”
红叶也是个性子倔的,见到如今萧逐凤依旧张嘴闭嘴都是沉月,站直身子,不轻不重地将酒壶往桌上一丢,语气较之前冷了几分:“既然公子满心满眼都是沉月姐姐,何必来诗会撩拨奴家?
姐姐如今犯了重罪,跟在恭亲王身边,怕是不能再回来了。就算旧时姐姐在时,那也是只同世子殿下交好,不知那时公子为何没胆子来争一争?”
萧逐凤暗暗咋舌,笑嘻嘻道:“红叶姐姐,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在下只是好奇多问了几句,却未料惹恼了姐姐,在下给姐姐赔个不是,不知姐姐能否宽宥则个?”
红叶柳眉一挑,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从头到脚将萧逐凤扫了两遍,转身向花船深处走去,边走边伸出纤指将系在腰间的束带解下,随手丢在地上,香肩一抖,将披在外面的纱衣抖落下来,掀开花船深处的帘子,走了进去。
一道清冷又魅惑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那得看公子的表现了。”
萧逐凤咽了一口吐沫,感到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他知道,花船的结构大同小异,而花船深处帘子后面,是一张床榻。
萧逐凤站起身来,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我这可都是为了查案呐!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向着花船深处迈步走去。
刚刚走出一步,萧逐凤耳廓一动,身体一僵,猛地转身向花船舱门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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