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云暮也不做什么,只是走了一截路便原路返回了。
念意八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回到院子里的苏云暮刚刚坐下,白虎就找来了。
“听说苏云暮今日进了村子。”
苏云暮拿着杯盏的盖子撇着茶叶,神色淡淡的:“有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什么事危害,白虎愣是在其中听到了危险的意味。
她急忙摇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无事。”
苏云暮声音淡淡的吩咐道:“我要进城,你叫人为我抬轿。”
白虎皱眉,“你……”
“思意。”
思意走上前,掏出了四千两银票,“叫人为我家公子抬轿子。”
白虎眼睛瞬间黏在了银票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小事一桩。”
她接过银票,抱拳告退,“苏公子,有事尽情吩咐。”
白虎算是看明白了,苏公子是她们山寨上的财神爷,没看一出手就是如此大方?几千两的银票随手给,一点都不心疼。
念宝上前问着:“公子,你的脚?”
“无妨,涂着药便是。”
“是。”
思舟淡笑,“公子为了给她们送银票,何苦劳累自己脚上挨了伤。”
苏云暮淡淡道:“我们在山寨上住上几日,回京时还要她们敲锣打鼓的送我们回去,给些银票又何妨,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反水咬我们一口。”
“公子说的是。”
“再者,银票有,我要做些什么,她们只能看我的脸色,就当是游玩了。”
“小奴受教了。”
苏云暮回屋,给自己的脚摸上一层药,看着手指上的药出神,他还有自己的打算,一是留在山上好叫陌绝的棋局好动,出手时不留情面。
二是看看这些山匪能不能用,到时可以编入军中,路子野的山匪比之正派学武功的军营的人更好用,正好给陌绝收服她们的机会。
天下的人日后再说到他在山上待着的日子,谁不会说他慧眼识珠,早有先见之明,既能叫宋岭赔了银子又折兵,说不定能叫他吐血,且自己还能有个好名声,这桩买卖不亏。
虽然他对名声不是很在乎,不过,谁在会意好名声多啊!
一箭数雕的办法,怎么看怎么划算。
苏云暮套上鞋袜出去,手指上粘的药丢给了帕子。
白虎立在院子里,见他出来,拱手:“苏公子,这些人还是抬你上山的那些人,为你抬轿再好不过。”
“嗯。”
白虎听他冷淡的声音,摸摸鼻子,不好说什么的走了。
苏云暮未有看铜铃几个人,“你们在院子外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
待到日落,苏云暮的轿子已经整理好。
念舟去外面喊人,“你们为我家公子抬轿,稳着些。”
“是。”
铜铃八人应着,蹲下身为苏云暮抬轿。
念意八人跟上,“进城看看。”
铜铃看看天色,“这位郎君,进了城就已经很晚了,我们今晚不一定能出城。”
念意眉眼浅淡:“那就不出。”
得,有银票的人是祖宗,铜铃不说话了,进城啊!晚上的雁城她们倒是没有怎么见过呢!今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看着。
八人抬着轿子下山,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雁城的晚市自是热闹,铜铃几人痴痴的看着。
予秋看到皱眉,“小心点,别摔着了公子。”
铜铃八人急忙收回视线,差点忘了她们还抬着轿子。
街上的人看到华丽的轿子,赶忙让路生怕自家冲撞了这顶华丽的轿子。
能坐在这种轿子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惹上了就是死路一条。
苏云暮倒是对这个有着江湖人的雁城好奇良多,下午听到念冬说雁山寨是江湖人的匪窝,苏云暮就想到了雁城的人位置可能较偏,有着江湖人过路。
他倒是对雁城好奇良多。
待到一处铺子,苏云暮出声:“停在这里。”
“好。”
铜铃几个人听着念意小心的话,随着他们吩咐的落着轿子。
苏云暮雪白的手挑着头上垂下的丝纱,低眸走下轿子,直接进了茶云酒楼。
里面的小二一见,堆着一副笑脸上前,“这位公子,里面请。”
苏云暮漆黑的眼眸扫了一眼七层的酒楼,嗓音清淡的吩咐道:“把第七层收拾出来,我要住。”
小二一愣,极好教养的解释:“这位公子,第七层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我们东家能住上面。”
苏云暮进去酒楼时,因着身姿修长不比女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郎君,整个大堂关注他的人很多,有蠢蠢欲动的想上前搭讪的,愣是被他一身的华裳服饰震的不敢动弹,生怕自己惹上了身份贵重的人,来个千里追杀什么的。
于是她们都盯着苏云暮,看他想要敢什么,甫一听到他说出的话,一个个都嗤笑出声,笑他的不自量力连茶云酒楼的规矩都没有听说过。
这时她们看着苏云暮的眼神已经变了,认为他不过是声张虚势。
苏云暮掩在丝纱下精致若妖孽的眉眼冷淡:“掌柜的呢?”
随着他话音落,一个胖乎乎的掌柜过来,面上带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位公子,你有何事?”
苏云暮解下腰间的令牌,透过丝纱放到她面前,“第七层收拾出来,我要住。”
掌柜的看到令牌,先是一愣,认出来是苏家的令牌后,随即笑的更深,她赔笑道:“原来是公子,恕我不识公子面,公子勿怪。上面请。”
“嗯。”
苏云暮率先上楼,掌柜跟在他身后。
这一举动震惊了酒楼里的人,一时间,议论声不断:“那人是谁?”
“不知。”
“谁不知道茶云酒楼是苏家的产业,苏家的这些掌柜都是硬脾气,傲气冲天,能叫她们跟在人后面如此谄媚,可见刚才那人不简单。”
“今个真是奇了,能看到掌柜的如此谄媚。”
“开了眼了。”
“听掌柜的喊他公子,难不成苏家还有个公子不成?”
一个刀疤脸笑道,举杯喝酒。
谁曾想她的话音刚落,坐的满满当当的大堂里的人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一样,没了音。
刀疤脸拍桌:“怎么了?喝酒喝酒。呆着作甚?”
与她同行的人哆嗦着手,艰难的出声:“你说对了,苏家还真有位小公子,去年刚接回家的,听说被苏家的人宠上了天,没想到今个在这里见到了。”
这话算是断了头,一下子灭了她们刚才的幻想。
有一个放荡不羁的,胸前的衣襟大开,足以叫看到的人面红耳赤,“这位卿家,莫非说的是锦玉瑾笙的弟弟?”
“正是。听说苏家的人为了这个小公子,下了九杀令,前段时间才消停。”
“九杀令?”
“正是。”
一听到九杀令的人瞬间就蔫吧了,前段日子江湖震荡,苏家的仿佛疯了一样抓人,见到人就杀,江湖上的三个楼门愣是被屠,血腥味溢了十里地。
就这样,愣是没有人敢说什么,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反而是苏家的人挺义气的,哪个傻子想不开的与苏家人对着干。
刀疤脸打破诡异安静的气氛,“说起来,九杀令我也是第一次见,杀伤力甚大甚大。”
“谁不是第一次见,你们是没有瞧见慕门,里面的尸体有一层楼高,血腥味路过的黑鸦都不敢停下,一把火烧了十天十夜方才停息。”
得,刀疤脸咽咽口水,“不能得罪,不能得罪,见了这个小公子日后绕道走吧。”
同行的人点头,颇为赞同她说的话,“说的甚是,甚是。”
刚才放荡不羁的女人大口的喝着酒,一时无言。
于是,刚才还是闹哄的酒楼很是安静,大嗓门说话的人声音愣是压低了许多。
掌柜的站在门外,“公子有何安排?”
“派人去茶云糕记买些糕点回来,顺带去酒坊买些梨花酒酿。”
掌柜的低头询问:“公子是否还要别的?”
“就这些。”
“是。”
掌柜领苏云暮进的这间屋子是苏玉笙的,每间屋子有专门的人打扫,里面倒是感觉,因着苏玉笙来的最少,素日里住上一宿就走,因此,将苏云暮安排到少主的房间最好不过。
“思意,你给铜铃她们一些银子,叫她们自行安排。”
“是。”
苏云暮慵懒的倚在榻上,推开了一扇窗子看向下面街上的人。